但现在战事焦灼,军情如火,那还管什么炸膛的危险,何况炸膛死的也不过是这些汉人炮手,强行攻城死的可是咱们两红旗的满人,这孰轻孰重,代善与岳托都拎得清。
“立刻开炮攻城!”
“贝勒爷,大将军炮的炮车都被炸毁,需要花半个时辰,重新挖土构筑炮台。”炮兵统领跪在岳托的战马前,脸上都是黑色的烟灰,看着很是凄惨。
“给我搞快点,今天轰不塌这东坪堡的城墙,你们炮兵营都别想睡觉!”
岳托没有在炮兵阵地停留太久,汉人不是常说贵人不立危墙之下,这火炮随时可能炸膛,他还是躲远点,以防万一。
后金炮兵阵地上的动向,守城的明军自然能看的清清楚楚,曹文诏看到后金士卒将一门门火炮重新抬了出来时,一直保持镇定自若的他,此刻也不免有些沮丧。
付出了那么大的努力,结果居然是白费功夫,任谁都很难从这种失落感中轻易的走出来。
“父亲,撤入内城吧!”曹向丘在打退上一轮后金军队进攻之后,就来到了东城,观察起后金军队的动向。
“可撤入内城不就成了瓮中之鳖,鞑子把火炮架在外城墙上,为之奈何?”曹文诏已经开始做好最坏的打算,城内现在还有战马十多匹,一旦城破,他就把战马从西侧城墙吊出,然后带着儿子和手下亲兵以最快速度向广宁城突围。
“我们把外城墙给挖塌不就得了!”曹向丘这也是从后金军队攻城战术中得到了灵感,别人攻城都是为了登上城墙,而后金军队攻城是为了让城墙塌到他们脚下。
既然后金做得,为什么我们做不得?
曹文诏听到曹向丘的建议,沉默了一会,儿子的建议真的是破釜沉舟,就在赌后金军队打不破内城墙这层乌龟壳。
不过他好像没得选,在后金那么多骑兵的围堵下,想要突围出去,几率也是小之又小,不如试着守一下内城。
“那就按你说的办吧,你来下令!”曹文诏拍了拍曹向丘的肩膀,作为武将,最忌优柔寡断,不管怎么做,都不能愣在原地,否则会让跟随你的士卒感到惊慌失措,到时就不战自败了。
“是,曹力、曹格,你们两人带人去拆北面、南面和西面城墙,注意,一个一个洞挖,挖开之后用木柱顶住,让城墙不至于第一时间坍塌,不过这个不强求,能做到最好,做不到也无妨,东城我们不拆,留着后金军队用火炮拆。”说完拆城的事项,剩下一些坚清壁野的事情,曹向丘想了想,还是让自己老爹说,这事他在行。
“外城水井填了,房子能拆都拆,拆不了的也都烧了,绝对不能给鞑子留一砖一木,城头的火炮也分批搬进内城,东城的火炮留着,不能鞑子发现咱们的动向,最后炸掉就可以了。”
曹文诏的思路很明确,填水井是为了防止鞑子投毒,内城与外城所用的水井肯定是互通的,鞑子如果投毒那他们可就成了马谡第二,拆房子烧房子是为了不给鞑子木头资源,东坪堡附近三里地的树木早就被守军砍了个精光,就是为了防止鞑子利用这些木头制作攻城器械。
只要守住三天,王巡抚必会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