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宿城和上京城不同，毕宿是武林城，没有宵禁，也不关城门。

顾长青带了陈道生和陈灵儿两人，出了毕宿城，一路向南而行，到了南方五里外，遇到官道的岔路口。

顾长青道：“好了两位，毕宿城里无人追出来，到了这里，基本上算是安全的。黄某与两位相逢，也算有缘，江湖路远，希望能有再见之日。”

这几日不见，陈道生和陈灵儿两人一直被龙鲸帮软禁，起初是陆惊风想要来威胁顾长青的筹码，到了后来，陆惊分自己都忘记了还这两人，加上用秘籍笼络顾长青，陈道生和陈灵儿两人到也不重要了。

陈道生和陈灵儿两人蓬头垢面，和光鲜潇洒的顾长青形成鲜明对比。对视一眼，顾长青往西走时，陈灵儿在后跟上，陈道生站在原地，脸上露出极为复杂的表情，踌躇不知该如何，犹豫半晌，咬牙跟上。

顾长青转头，陈灵儿就停在原地没动。

顾长青往前走，陈灵儿又跟上他的步伐。

“灵儿，我都说了，向南才是江南地界，你们不是要去投奔亲戚么？为什么要跟着黄某？”顾长青靠在路边树上，陈灵儿怯生生地望着他，但目光到极为坚定。

“大人，请教我武功罢！”

“你知道我要去哪里么？你就让我教你武功。”顾长青听了之后，好气又好笑。陈灵儿听了之后，摇摇头表示不知。

“你知道我是什么门派的你就要和我学武功，如果我告诉你，我是无恶不作的反派呢？我们门派入门的标准，那就是要先杀掉一个人！”顾长青心想孩子年纪小，吓吓她，把她吓跑了自己就清净了。

陈灵儿一听杀人，小脸惨白，顾长青看她被吓到了，转身继续往前走。

走了两步，又听到了脚步声，陈灵儿依旧在他的背后跟着他，眼眶里红红的，泪珠都在打转。

“你这是做什么？”顾长青停下脚步。

“跟着你，学武功。”

陈灵儿望着顾长青，顾长青却依旧狠心地摇摇头，然后说道：”你跟不上我的。“说完，在陈灵儿诧异的目光中，飘然而起，飞跃到路边参天古树的枝头上，陈灵儿站在树下，抬头望着顾长青。

顾长青闪身向上，踩着树冠，黑夜之中，消失不见。

“不要！”陈灵儿凄叫一声，跌跌撞撞地往前追去，但以她的速度，怎么可能追上身负内力的顾长青？很快，她便连顾长青的影子都看不见。

陈道生在最后面狼狈地追着，直至陈灵儿因为跑的太快而被绊倒在地上，坐地大哭。

“灵儿！”陈道生抱住女儿，心头滴血，“都怪爹爹，是爹爹太没用啊，爹爹救不了你妈妈，爹爹是个没有的书生！”

“灵儿，算了吧，和爹爹去江南吧，投奔大姑姑去，大姑姑必然能安排个好营生。”陈道生真的不忍心陈灵儿如此痛苦，他之所以愿意陈灵儿去学武，也是看中了顾长青与其他江湖侠客不同，但是没想到顾长青居然如此铁石心肠，多次拒绝灵儿，他不懂这是为什么。

“不，爹爹，我一定要学到武功，我一定要找到大哥哥教我武功！”陈灵儿重新站了起来，摔破的膝盖处有一处血污。

“灵儿，这是何必？”

“爹爹，我忘不了母亲的仇，我一定要学会最强的武功，纵使这条道路会让我粉身碎骨，我也不怕，在日日夜夜的惊醒中，我只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只有足够的实力，才能够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陈道生听着女儿冷漠无情的话，第一次感到怀里抱着的女儿是那么陌生。

树冠阴影处，顾长青听着陈灵儿的话，真的是万分吃惊，这小姑娘对仇恨的执着，远远超过他，对武功的追求，也是远远超过他，他到现在为止，大石村的惨案也只是默默记在心里，等到哪天武功有成了再顺带复仇，本质上还是求安稳，哪里像这小姑娘这般偏执。

要不要收下她？或许可以作为太玄门下一代的大弟子？

陈灵儿已经爬了起来，向着西边继续跑去，陈道生只好跟着女儿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