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记着，别伤了他性命，若是中元镖局问起，让李明洋不必回答。”

青山拳馆是京城之中最为赫赫有名的拳馆，馆内馆长之下，另有大馆师十多名，青山馆拳徒数百人。青山拳馆依靠大馆师授课，教授拳法，收取学费的价格公道，因此在百姓之中颇有声誉，而且因为教授的基础较为宽泛，形成自己独特的教学体系，一些京城之中的贵族也时有过来拜学。

青山拳馆的馆长俞青山更是一代传奇，十多年前曾进过皇城，面见过先帝，得先帝一句“授人解惑，桃李天下”的美誉，声名大噪。由此可见，北赵治国，不光是重文修儒，还有武功定世的思想。

顾长青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活跃”，惹上了危机，他出门之后直奔最热闹的西长街。

走过长街的青石板，但见红楼画阁、茶坊酒肆、高柜巨铺、秀门朱户等一一俱全，人来人往，接踵而至，甚至有异域民族，牵引骏马而来，马背悬挂名雕宝弓。顾长青再次感慨上京城的繁荣，又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听见前面喧闹，喝彩之声不断，远远望去，好大一群人围绕着，也不知在看什么。

他好奇心起，挤进人群之中，只见中间老大一块空地，空地上插了两面旗子，白底金字，一面写着“先天之下无敌手”，一面写着“生死状前无死生”。旗下两个汉子正拳来脚去打得热闹，一个是精瘦如猴一般，一个壮实高大。顾长青见那瘦汉子拳风凌厉，刮得衣袍鼓鼓，内力极为深厚，而那壮汉却脚步凌乱，显然不是对手，又交手两个回合，瘦汉子一掌拍中壮汉的肩膀，“蓬”地一声，壮汉重心不稳，向后倒去，跌了个灰头土脸，肩膀无力，满脸羞惭。众人发出了喝彩声，壮汉推开人群，留下一锭银子，捂着胳膊去了。

原来竟然是当街比武，上京城人口众多，习武人士也是众多，出门在外，谁都有几身功夫防身，这瘦汉子看起来如一根竹竿，谁都感觉自己可以一拳把他撂倒，实际上却是一个内家高手，只差一步就能突破至先天。他在此地摆下比武的擂台，已经击败了诸多好手，可却丝毫不显疲乏，反而越战越勇，颇为奇异。

瘦汉子朗声道：“诸位好汉，小弟初来上京，听闻上京城卧虎藏龙，小弟深知不是先天高手的对手，但先天之下，自小弟内功有成之后，还真没输过，望过路的英雄好汉与小弟切磋两招，指点印证。”

他语气虽然客气，但比武的规矩早已白纸金字写清楚，上台签生死状，输了留下彩头。

武林江湖中，当街比武也没有什么稀奇，可是说自己“先天之下无敌手”似乎太过狂妄了一些，众习武之人看了这锦旗，总感觉不舒服，顾长青也是如此，总感觉“先天之下”说的就是自己。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可还有哪位兄台上台赐教？”

瘦汉子吆喝了两声，看到无人理睬，复又坐了下来，他默默抬头看了看人群，只见骚动不见挑战者，甚觉无趣，心想今日也比了几场，等明日名头传开来，引来真正的高手，再好好一战，于是他便走进圈内，准备把旗子收起来。

忽然，人群之中有人娇喝到：“且慢！”一人越过众人，跃入圈内。

众人一看，不禁哄然大笑。原来，跳进来的竟然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小姑娘明眸皓齿，容颜俏丽，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她手里拿了一柄长剑，亭亭玉立在空地上，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随意飘动。

瘦汉子眉头紧皱，颇为不快，直言道：“小姑娘，拳脚无眼，我比武可是要签生死状的！”

那姑娘极为豪气地把剑一丢，仍在地上，然后走上前去，拿起毛笔就在生死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转头笑道：“我正想看看，先天之下无敌手究竟是什么样子。”

众人一看姑娘连兵刃都不要了，大声叫好，至少这风度，是江湖儿女该有的样子。

瘦汉子一看小姑娘丢了兵刃，签了生死状，眼神陡然凌厉，跳入圈内道：“既如此，那便交手看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