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云家先人怎会学得这上面的一小部分武功呢,难道寒剑山庄和那神秘的教派,有什么神秘的关联?云慕星又惊又疑,向花自芳提出了疑问。
花自芳也十分惊奇,道:“这就奇怪了!你师门百多年来一直处于苏州城,而那教派却远在几千里外的密林里,这两者又怎会有什么牵连?”
“是啊,”云慕星沉吟道,“而且据我猜想,我师父的先辈也肯定不知道,寒剑山庄武功会和一个邪教有关联。”
花自芳怕勾起他伤心记忆,不愿多提关于寒剑山庄的事,于是说道:“既然无据可查,那你也不用去想太多。你只管用心去练好了,不明白之处,可以和姐姐一起来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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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忽二十余日一晃而过,时日已经越来越接近年关,天气也变得更加寒冷起来。
随着每天不断用功疗伤,花自芳伤势已经大有好转,虽然功力才恢复了六七成,但她自己打理生活琐事已毫无障碍。而云慕星则每天如饥似渴地练那本《明月秘籍》上的精妙武功,同时也不断督促小师妹苦练师门的武功。
两人虽然始终以姐弟相称,但心里都明白自己对对方的心意,早已超越了世上任何一对姐弟之间的情感。平日言谈中,两人话题从时势、武功再到江湖逸闻,无不涉及,但唯独从不触碰各自帮派或师门的事,比如云慕星从不问花自芳在天龙帮过往的经历,花自芳也从未问云慕星是如何借刀杀死白登阁复仇的细节。
这样的确避免了不少尴尬,但他们总觉得和对方存在一小段距离。
这天午后,云慕星在屋后山上练功完毕,正往回走时,忽然看见路边灌木丛中,开了一片不知名的、美丽灿烂的黄色花朵,不禁停下脚步,折了一大把握在手里。在这草木枯黄的寒冬时节,这草木居然还能绽放出如此绚丽的花朵,也算是一大奇迹了。
回到木屋院子时,见花自芳正坐在屋外指点云慕蓉练功,云慕星几步走上前,把花朵递到她面前,道:“姐姐,这个送给你!”
“天哪!”花自芳欣喜若狂,赞叹不已,“慕星,你从哪里折到这么漂亮的花朵儿!”
云慕蓉也停下招式跑过来看。云慕星道:“就是在我们屋后山上路边折到的。”
花自芳爱不释手,不断用鼻子去闻花香。在鲜艳的花朵映衬下,她那美丽的脸更显娇艳绝伦,云慕星几乎分不出是花朵增添了她的光彩,还是她渲染了花朵的芬芳,一双眼睛都看呆了。
花自芳把玩了一会儿,抬头看见云慕星呆呆地看着自己,脸上一红,把手中花朵递给云慕蓉,吩咐道:“小妹妹,你去把它们插在水里,这样可以多开几天。”
云慕蓉兴高采烈地接过花朵,往屋里跑去。云慕星这才回过神来,问道:“姐姐,你最喜欢的是什么花?”
花自芳不假思索,道:“我最喜欢的花,就是在秋天里盛开的菊花。”
“秋天里盛开的菊花?”云慕星疑惑道,“那为什么啊,好像你和菊花的气质一点都不像。”
“是吗,”花自芳嫣然道,“你说姐姐为什么一点都不像菊花?”
云慕星道:“菊花花期只在秋天,不与其它百花争艳,所以它象征的是恬淡高远的胸襟气度;另外,东晋陶渊明有诗云:‘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因为五柳先生是一个著名的爱菊隐士,所以后人干脆把菊花比喻为花中的隐者……”
花自芳听他说得头头是道,赞赏地点点头。云慕星顿了顿,接道:“但姐姐你整日奔走于江湖中,笑傲红尘,颠倒众生,这和菊花的特质岂不是大相径庭了?”
花自芳笑了,嘴角边却有一丝凄凉:“慕星,这就是姐姐的悲哀。外人看见的,多只是姐姐光鲜亮丽甚至是风流放纵的一面,可其实大部分时候,姐姐都是在寂寞中度过的,因为姐姐从未遇到一个感觉可以和他真心相对的人。所以,姐姐内心其实很羡慕那些平淡厮守却又真心相爱的人们,就像恬淡高远、不争于世的菊花……”
说到后面,她语声都哽咽了。云慕星心里一紧,不自觉地伸出双手,握住她那柔若无骨的玉手,诚恳地说道:“姐姐……你要是不嫌弃,我愿意……一直陪着你!”
“哦,你说的是真的吗?”花自芳眼中迸发出明亮的光彩,语音低而热烈,“其实……其实这一段时间和你们两个相处,是姐姐这些年来感觉最平静、最踏实、最幸福的日子了!”
云慕星轻声道:“我当然是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