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入冬了,天寒地冻,
甘州指挥所,一个老兵,指着一个刚进营帐的兵,说道:“折腾一天,累坏了,快去给我打盆洗脚水来,”
“是,标下这就去。”
那兵讪讪的笑着,便后退转身,出了营帐。
帐外,一股如刀割的寒风刮来,呼出的热气瞬间坠入其中,他不由得缩了下身子。
衣服有些单薄,天气冷了有一段时间了,然而今岁的冬装却依然还没有着落,眼看着天越发的冷了起来,
今年新入伍的士兵,不仅得挨冻,还得干最重脏的活儿。
操练一天的韩元恺,还得去帮将官烧洗脚水,
伙房还有段距离,脚踩在冰冷的雪上,嘎吱嘎吱的响。
一脚深一脚浅的来到伙房,里边已经有不少人在,见里头已经没了空炉子,韩元恺只得又往下一间伙房走去。
一来二去,换了好几家,终于找到了一间还有位置的。
里头都是些和他一样,来为老兵和将官烧水的新兵,见屋里所有人都在瞧着自己,韩元恺咧嘴笑了下,赶忙钻进去把门掩好。
手里提着的一壶水早已冻得冰凉,韩元恺赶紧找了个空炉子,从旁边的炉子里借了火种,很快,炉子就烧了起来。
韩元恺把水壶炖上,这才哈着冰凉的手,放在炉火边上取暖。
“兄弟,你来多久了?”
韩元恺看着边上这人,笑了笑,回道:“几个月,兄台你呢?”
“一个多月了,棉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发下来,本以为当兵能混个肚饱,没想到吃的不咋样不说,还得挨冻,饷银也没个影。”
“听说,过两天就能发下来了,不过又有传言,说朝廷要裁兵,也不知真假,这几天军营里头人心惶惶的。”
“这年头,混口饭吃真是难,冬天一年比一年冷。”
“东边闹起来了,过些日子就要挑人出去平叛,也不知道会不会选中咱们。”
韩元恺静静的听着,水,很快就烧热了,提着热水壶,起身告了辞。
来的时候拿了块布,将布裹住水壶,韩元恺拉开房门,钻出了银白的雪夜,匆匆踏上返程。
迎着寒风,将热水送回了营帐,
韩元恺抱拳退了出来,来了两个多月,都没见过饷银,要是真的能拿到最好,只是还得找个机会出趟军营,才能把钱送回去。
也不知她过得怎么样了,本想拜托大虎照顾她,可大虎却执意要跟着自己,加上江翠翠也不愿意,便也作罢,
韩元恺没有回到自己的营帐,而是往值夜的巡哨房走去,身上落满了银白色的雪花。
走到门边,韩元恺将衣服抖干净,这才掀开帘帐,钻了进去。
里头只有三个人,见进来的人是他,都有些奇怪,一个满脸胡子的汉子就问道:“老韩,你怎么来了?今天也不是你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