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云裳缓缓解释道:“其实大多是无辜之人,宗禹大哥有所不知,天朝男女分营分馆,一馆二十四人,倘若馆中一人犯事,其他二十三人皆受责罚,包庇隐瞒或知情不报者同罪。”
张陈放插嘴道:“这个我去天京时确有耳闻,难道说你也是被无辜牵连进的天王府?”
黄云裳摇头道:“我倒不是无辜的,起因只是我在女营从军时不服管制,仗着自己轻功不错经常擅自翻跃出营游玩。”
苗景怡不禁好奇,“那田田园园呢?你俩因为犯了何事进的天王府?”
韩田田道:“当街伤人,有一回我跟妹妹上街游玩,遇见一个泼皮贱手贱爪拦路调戏,一时气愤便教训了他一顿,折断了他五根手指。”
韩园园道:“我也折断了那人五根手指!”
“明白了,不亏是姐妹俩,不相上下,各有千秋!”苗景怡会心一笑,问向张陈放:“放儿哥哥,我考你一下,你能分得出她俩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吗?”
张陈放一本正经道:“田田是姐姐,园园是妹妹!”
苗景怡骂道:“滚!”又掉头问张宗禹:“你呢?”
张宗禹想了想:“我休息一会儿就滚。”
苗景怡气道:“两个笨蛋!簪子从左往右插的是姐姐,反着的是妹妹!”
张陈放不解的问:“你怎会如此肯定?”
苗景怡得意道:“那是当然,我教她俩这么插的!”
张陈放又问:“哪天她们都插反了怎么办?”
“懒的跟你说话!”苗景怡转过身去,笑嘻嘻问蒋桂娘:“桂娘,你呢?说来听听你是因为什么进的天王府?”
蒋桂娘迟疑道:“我,我没什么”
黄云裳叹道:“唉!别提了,桂娘跟我同馆,定了个知情不报之罪,被我连累了进去,说起来我心里就难受,十分对不住她!”
蒋桂娘摆手道:“都是好姐妹,说这些话做什么。”
黄云裳懊悔道:“若不是因为我连累了你,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说不定你现在已经是王妃了!”
苗景怡奇道:“什么?王妃?听上去比本郡主还厉害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黄云裳笑道:“桂娘不好意思讲,我便替她说了吧,她未进天王府之前,就已经与当今的英王私定了终身。”
“谁?英王?”张陈放一下子跳了起来,喜道:“蒋姑娘,原来你就是我大哥所说的那个让他情有独钟的女子!”
蒋桂娘也是十分惊诧:“张少主,你管英王他叫大哥?你与他很熟?”
张陈放点头道:“没错,我与英王结识已久,早在天京时他便跟我说起过,他心爱的女子受了牵连在天王府里做苦役,只是没想到我能在这里见到你。”
蒋桂娘叹道:“是啊,我也是没有想到,我与陈玉成私定终身之后,他便奉命征战泰州,我被抓进了天王府,本以为早晚会累死在里面,谁曾想机缘巧合之下我又辗转到了两淮”
“那你是如何与英王私定终身的呢?快说说,我好学学。”苗景怡不通时宜道。
蒋桂娘娓娓道:“太平军经武昌时,我在街上卖艺,与他偶遇,他见我颇有身手,执意要与我比试,那时我生性要强,失手将他打伤,不料他不计前嫌,还引荐我入军中女营,后来安庆一战,他带了五百士卒孤军深入,差些战死沙场,我只身杀入乱军之中将他救了回来,那次之后他便说要报答我,要好好对待我,怎奈那时他还未功成名就,仅仅是一名领兵几百的卒长,始终不得龙凤批。”
张陈放感叹道:“说来大哥早已有了龙凤批,至今还为你留着呢!你俩患难与共,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啊!”
蒋桂娘落寞道:“可是他现在已贵为英王,事过境迁,物是人非,那龙凤批还是留作别用吧。”
张陈放急道:“蒋姑娘,你可不能妄自菲薄!上次在庐州时我见大哥郁郁寡欢,询问起来才得知,他一直在等着你呢!”
苗景怡见蒋桂娘仍是迟疑不决,果断道:“放儿哥哥说的对,你必须去庐州,不去也得去!既然你是英王的人,我可不敢再要你了,反正是顺路,等找到孙千萍拿回了画像,我们便带你去庐州!”
黄云裳也劝道:“桂娘,你就答应下来吧,你若没个好归宿,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蒋桂娘缄默良久,下了决心:“那好!我答应你们了!”
众人欢呼雀跃,片刻之后,决定就此暂别,张宗禹搀扶黄云裳缓缓向北,余下五人匆匆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