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住处,吴小莺怎会有心思收拾衣物,若是画像得手,她便去交还给苗景怡,再返回两淮做她的黄旗花边旗旗主,哪里还肯回来当这使唤丫环。
草草收拾一番,刚要出门,小翠问道:“小莺姐姐,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吴小莺道:“夫人让我跟随孙家小姐,照顾她几天。”
小翠问道:“那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吴小莺搪塞道:“也许很快,也许很长时间,也许,唉,说不准呢。”
小翠上前拉住她,不舍道:“小莺姐姐多保重啊。”
吴小莺这几日与她朝夕相处,临别时也是有些不舍,搂住她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姐姐还会回来找你的。”
说罢将余下衣物统统送予小翠,轻装出门,跟随孙千萍离开了徐家庄。
往南行了十几里地,经过一座茶棚,众人停下喝茶休息,孙千萍戴上面纱走下车来,吴小莺问道:“小姐,咱这是往哪去?”
孙千萍道:“先回趟寿州,我从家中不告而别,想想总是觉得不妥,到寿州待两天,咱们便回独子山。”
“看来咱这行程也不短啊。”吴小莺不忘此行本职,关切道:“小姐的腰还疼不疼了?”
孙千萍道:“多谢小莺姐姐挂念,暂时不觉疼。”
吴小莺又问:“肩膀与背呢?”
孙千萍道:“也不疼。”
吴小莺嘱咐道:“若是疼了就说,可千万别忍着不吱声。”
孙千萍开怀道:“没事的,姐姐能跟来陪我,甭提有多高兴呢,身子也似乎轻松了许多。”
吴小莺抿嘴道:“再高兴也不至于忘了疼吧?你身边一直这么多人陪着,还能单差我一个不成?”
孙千萍低声道:“那是当然了,他们整天紧张兮兮的,一口一个圣女,叫的我心烦意乱,姐姐就不同了,并非我圣教的人,与姐姐相处,我便能暂时忘了自己的圣女身份,故而觉得轻松。”
吴小莺心道:“这丫头率真和善,委实令人怜爱,若非为了画像迫不得已,还真不忍心欺瞒她。”想罢叹道:“唉,小姐你这个圣女,当的可真够累的啊!”
孙千萍微微一笑:“那就全仰仗姐姐了,既能帮我治好身上疾痛,又能助我消除心中烦扰。”
话一说完,只见高新生走上前来,拱手道:“参见圣女!”
孙千萍顿时泄了气,皱眉问道:“高管事有事?”
高新生稍作迟疑,问道:“圣女,那画像夫人还给您了吗?”
孙千萍顿时不悦,临走时孙家凝再三叮嘱,画像一定要隐秘保管,以防捻军贼心不死,可这高新生在众人面前开口便问,人多口杂也不怕走漏了风声,实在让她气愤不已。
“画像暂且存放在姑姑家中了,我带在身上东走西奔的,也不安全,等过一段时间得闲了,我便再去讨回。”出于画像安全起见,孙千萍不得已扯谎,又担心高新生继续口无遮拦,便道:“画像之事你不必过问了,也不要与旁人说起,明白了没有?”
高新生慌张道:“圣女所言极是,属下却是多嘴了。”
孙千萍没心思计较下去,休息了片刻,召集众人继续上路。
途中吴小莺一直谋划如何拿回画像,为避免夜长梦多,又经过深思熟虑,她决定在赶往寿州的途中便动手,到时趁众人不备,抢下孙千萍身上画像便逃之夭夭。
吴小莺已经悄悄观察过孙千萍身侧的这些人,李通等名护卫身手不错,高新生的武功也不弱,她一个人很难应付,但是只要出其不意,动作再迅速一些,全身而退应该不成问题。
思前想后众人行至一处山坳之中,吴小莺觉得机会来了,道路两侧皆是繁茂的树丛,正是脱身的好去向。
打定了主意,吴小莺接近孙千萍乘坐的车辇,正要准备动手夺画,只听前方传来一阵叫喊声,紧接着一群人手持兵刃从两侧的树林中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