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陈放哼了一声,恨恨道:“只是刘饿狼哪里有这个胆子,不止是他,淮北那些投靠了清军的贼匪都来了,加起来最少一万人马。”
刘灿云问道:“这么说你们有些抵挡不住了?”
张陈放点头道:“没错,敌军兵力于捻军三倍有余,若是孤注一掷拼死攻城,确实有些难以抵挡。”
“弃城杀出去也不是不行。”刘灿云思忖片刻,道:“只是你们的兵力太少,即便能够成功突围,自保尚且困难,更别提顾全雉河集这些百姓了。”
守也不是,走也不是,实在难以抉择,张陈放在院中来回踱步,听到寨外喊杀声四起,快步迈出院子,犹豫了一下,又折了回来,直勾勾的向刘灿云看去。
刘灿云被他看的头皮发麻,皱眉问道:“你想要干什么?该不会是要拿我去要挟我爹吧?”
“聪明。”张陈放竖起了大拇指。
“你想多了。”刘灿云顿了顿,叹气道:“我爹那个人把钱财名利看的极重,想用我来要挟他,恐怕不太好办。”
“怎么可能,我就不信刘饿狼不会顾及你的性命。”张陈放难以置信。
“不信?好,我跟你去试试便知。”刘灿云无奈一笑,先前一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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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团练的帐营远远的扎在了涡河对岸,徐立壮根本没打算让自家练兵参与进攻,瞧见贼匪们第一次稀稀拉拉的进攻,又气又急,命人将众匪首叫了回来。
徐立壮叱喝道:“攻城拔寨需得一鼓作气,这样松散的攻势无异于隔靴挠痒,简直如同儿戏!”
王彦道:“徐大人莫急,捻匪人少,撑不了几天。”
徐立壮切切道:“此战可得速战速决啊,若是再拖上几天,万一捻匪回援,那可就绝无希望了!”
刘饿狼道:“可是没想到捻匪竟然如此顽固,一时半会恐怕难以得手。”
徐立壮其实也知道这些人在浑水摸鱼,都是想少出力多捞便宜,只得信口开河的诱导道:“能者多劳,劳者多得,诸位,孙团练使可是私下里向徐某透露过,寿州军营中一个从四品千总的职位可是还空缺着呢。”
这些匪首虽然归顺了朝廷,却只得了练总的虚名,不曾受半点官职,听到军营中还有肥缺,皆是一阵暗喜,徐立壮决定趁热打铁,继而高声道:“诸位谁率先攻下雉河集,徐某愿意奉上三千两白银以示嘉奖!”
众匪首齐声叫好,徐立壮当即下令各路匪贼倾力进攻,自己却躲在营中隔岸观火,并且想好了后路,若是战局有变,他才不管这些匪贼的死活,自家先撤要紧。
稍事休整,各路匪贼一并发动了第二次进攻,刘饿狼伙同王彦进攻正门,赵元鑫与杨福成分攻两侧,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匪贼们个个打了鸡血似的,争先恐后的冲了上去。
各路匪贼一拥齐上,寨墙上下厮杀一片,张泷砍落几名攀爬上来的匪贼,眼见捻军的火药箭矢很快消耗殆尽,只得命人开始往寨墙下滚檑木。
雉河集的寨墙修筑的极高,匪贼们的云梯根本够不到,攀城练索也被砍着七零八落,刘饿狼躲在一处壕沟下急的抓耳挠腮,王彦寻了过来,叫道:“咱得抓紧啊,东边杨福成的人已经攻上寨墙了。”
刘饿狼抬头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这还用你说,要紧的是别让姓杨的把头功抢了,你可有什么计策?”
王彦咂了咂嘴,还未来得及开口,正巧一根檑木落下,王彦躲闪不及,被重重砸倒在地,顿时七窍流血而亡。
“哼!横死鬼,正好少一个抢功的!”刘饿狼骂完灵机一动,高声招呼左右匪贼,“快,快把地上的檑木全部给老子移到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