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成一歪脑袋,包巾中拽出一缕头发,放在刃上用力一吹,那一缕头发都断成两段,纷纷飘下地来,果然异常锋利。
陈玉成顿时来了兴致,这带兵打仗之人见了极好的兵刃那是比见了老婆还亲,更何况他还未娶亲,于是又试了几次,头发照例齐齐都断。
“看来张兄弟没说大话。”陈玉成赞叹不已,没想到张陈放说的是真的,他虽是意犹未尽,怎奈头发储量有限,迟疑片刻之后走到路旁一处拴马桩前,四周看了看见趁没人注意,手持匕首削了上去,只听铮的一声,那拴马桩应声断落。
陈玉成简直不敢相信,碗口粗的拴马桩不费力气便削成两截,“果然是神兵利刃!”
把玩了一会儿,陈玉成只顾欣赏匕首,一转身差点与一名年青人撞个满怀。随后考虑了一下心说还是收起来吧,这匕首如此锋利,广场上人流如织,万一不小心伤到人,或是让百姓看到了都不好,也就他是一军之帅,换做别人谁敢在天王府前亮刃,于是把将匕首轻轻的插入匕鞘,小心别在了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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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广场中溜达了不到半个时辰,只听天王府大门一开,张陈放与张德才并肩走了出来。
陈玉成迎上去问道:“你俩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天王册封完了?”
“没错,进去磕了几个头,说了几句话,最后还给了块大印。”张陈放一指张德才怀中的一方锦盒。
陈玉成又问:“天王可有什么交代的?”
张陈放撇嘴道:“无非就是让捻军跟太平军联合作战什么的,具体怎样作战倒是没说,估计是让各位各凭本事吧,活脱一个甩手掌柜。”
陈玉成知他性情直率口不择言,也没太在意,只是叹气道:“张兄弟可不能再乱讲了,天王这是信任天朝将士。”
张陈放道:“行行行,不说这个了,反正我明天一早就回淮北。”
陈玉成点头道:“也好,明日我出江北,一并送你一程。”再记起张陈放寄托的匕首,往腰间一摸空空如也,顿时惊了一身冷汗,惊道:“匕首呢?刚才还在腰间的!”
张陈放心一紧,“啊!没在身上?会不会掉了!”
两人忙在地上寻找一番,地上也没有。“我的葬寒心啊!”张陈放失声一喊,只觉得浑身发凉,仿佛大病一场。“陈大哥,你是不是拿出招摇来了?会不会让人偷走了?”
陈玉成细细回忆一下,跺脚叫道:“想起来了,刚才有一位年龄与你差不多的少年,我只与他撞肩而过!”天王府前广场来来往往的人本来就多,陈玉成一直在这儿游走,其间与之发生身体接触的只有一个少年。
张陈放心疼的无以复加,大叹一口气道:“看来真的是被偷走了!”
“想必是被小贼看到了,心生歹念,趁我不备给偷去了!”陈玉成一脸沮丧,昨日逛街之时还跟张陈放吹嘘天王治国有方,天京城内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隔日匕首就被从自己身上偷去了,不由的惭愧万分。
张陈放欲哭无泪,仿佛自己的命根子丢了一样难受,“竟然在陈大哥毫无察觉得手,这偷匕首的人也不简单啊,唉,认栽了!”
这一番话本是安抚陈玉成,没想到他听后更加愧疚,脸一红叫道:“我立即命人封锁城门,严加搜查!”
“算了吧,这无疑于大海捞针啊。”张陈放不报任何希望,那么小的匕首,裤裆里都能藏,这上哪里找去。
三人垂头丧气的回到住处,张陈放怕陈玉成过意不去,也不再说葬寒心失窃之事。
张德才安慰道:“放儿,反正不好找回了,等回了淮北哥哥给你打造一把更好的就得了。”
张陈放哭丧着脸沉默不语,这话倒是启发了陈玉成,他转身出去了不长时间,便带回来了几柄上好的刀剑,亲切道:“张兄弟,这些兵刃你全拿走,当我是赔偿你的。”
张陈放看不在眼中,摆手道:“陈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些玩意儿太大了,我不喜欢,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陈玉成思索片刻又跑了出去,不多时带回来一个木盒,接着从盒子捧出一把擦的铮亮的燧发手枪,双手献上去道:“张兄弟,太对不住你了,这玩意儿威力巨大,且携带方便,你就收下吧。”
张陈放仔细观摩一番,认定这遂发手枪跟抬枪一样,根本没有精准可言,十丈开外效果甚微,指在地下都能打到天上去,但是他又怕陈玉成过分自责,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