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城内,管家小心的询问:“大人,后院也要拆吗?”
蒙时中站在蒙府的残檐断壁前凛然道:“发逆肆虐,何以为家!全都拆了,送上城墙!”
此时蒙时中已经别无选择,城墙年久失修破败不堪,只得拆了东墙补西墙,但是蒙城练兵仅有两千余人,真要打了过来,城墙修的再高,怕是也阻止不了上万发逆精锐。愁眉不展之际,手下来报,南门外开来了大批人马。
蒙时中料到是夫人孙家凝搬来的援兵,忙去南门迎接,来者正是寿州的二舅哥孙家泰与凤台徐立壮,各带了一千多名练兵驰骋支援。
蒙时中大喜,迎上去单膝跪地,饱含热泪道:“舅哥与徐兄真乃雪中送炭啊!”
孙家泰忙把他扶起来:“时中快快请起,剿伐发逆我等责无旁贷,何需行如此大礼。”
徐立壮问道:“蒙贤弟,可有发逆的动向?”
蒙时中道:“发逆在颍上按兵不动。”
徐立壮又问:“涡河上游的捻子呢?”
蒙城一直不曾有捻子来犯,蒙时中与其打交道甚少,对捻子也颇为轻视,挥手道:“捻子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想必也兴不起什么大浪。”
孙家泰道:“捻子不能不防啊,这样吧,时中率练兵去西门固守,我守北门,徐兄守东门,如何?”
徐立壮一听让自己守东门,暗想这蒙城以东即无发逆也无捻子,倒是个好差事,答允道:“如此也好,南门便让我儿清风领五百练兵驻守去吧。”
蒙时中问道:“袁大人可有所派遣其他团练前来助阵?”
孙家泰恨恨道:“哼,袁甲三那个老乌龟,只盼着其他团练跟他一样当缩头乌龟,恨不能摇旗欢送发逆离开安徽,反正他只是个团练大臣,朝廷也怪罪不下来。”
徐立壮见蒙时中神情有些失望,忙劝慰道:“蒙贤弟不必担忧,发逆旨在北伐,咱们固守几日,发逆讨不到好处,兴许就挥师北上了。”
蒙时中点头道:“徐兄说的是,咱们三人齐心合力,定叫发逆无功而退!”
商议一番,三人各自分派手下练兵前往各门防御,徐立壮叫住儿子,拉到一旁低声道:“清风,若是战事不利发逆攻入城中,情况危急之时,你便从南门撤离,勿要迟疑。”
徐清风扭头道:“爹爹派清风守南门原来是方便逃跑吗,我可不走。”
徐立壮拂袖道:“不走也得走!此次你执意跟我前来蒙城,我已是过分迁就了,若是还不听我的话,以后就别想出徐家庄了!”
徐清风只得低头答应:“是,清风遵命!”
徐立壮再三叮嘱:“切记不可阴奉阳违,性命要紧。”
-
钟楼楼顶,夕阳西沉,天色已晚,张陈放沉不住气了,忍不住絮叨:“爹爹怎么还不派人攻城?等了一天了,都等到天黑了呐!”
吴小莺笑道:“你急什么啊,你以为打仗是闹着玩的,还不得准备一下吗。”
张陈放问:“准备了一天,莫不是今晚要打?”
吴小莺点点头:“看来就是今晚了。”
张陈放一脸失望,叹气道:“唉,那倒有些可惜了。”
吴小莺问:“可惜什么?”
张陈放道:“就算是打起来,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清,可惜了这个居高临下的位置。”
吴小莺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懒得理他,扭头去看向别处,惊道:“有些不对劲,怎么城内多了这么多练兵?”
张陈放往下一看,街中匆匆行过几队练兵,衣着也与蒙练不同,有的举着火把向北门而去,有的赶往东边,忙问:“小莺姐姐,难道是城里来了援兵?”
吴小莺点点头:“应该是蒙夫人从寿州搬来的援兵,看来今晚免不了一场鏖战了啊!”
张陈放倒有些急不及待,等了一个时辰,觉得有些无趣,便去跟吴小莺搭话,然而吴小莺却是皱着眉头爱答不理,张陈放只好小声背诵着老酒鬼教述的口诀解闷。
吴小莺听他嘴里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语,好奇问道:“你又在唠叨些什么?”
张陈放道:“老酒鬼教我的口诀。”
吴小莺又问:“什么口诀?”
张陈放一愣,这老酒鬼当时也没说叫什么口诀,只得自己起了一个,“哦,这叫葬寒心决,是老酒鬼为我量身定制的一门高深武功。”
吴小莺笑道:“净说大话。”
“我说的是真的,”张陈放凑了上去,坏笑道:“小莺姐姐,想不想练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