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友丙又缓缓走到赵秀面前,道:“忆昔南域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
“而如今呢?”
“死的死,逃的逃,数千万黎民百姓流离失所,居无定所,大家都只能寄人篱下。”
“这种日子我们受够了。”
“我们不想再当刍狗了,我们不想看人脸色生存着了。”这时,又向众人,道:“十四年来,我们是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大家心里清楚吧?”
“汉庭嘲笑咱们是南夷蛮人,大秦视咱为异己。那行...咱们便自立自强,咱谁也不稀罕,咱就不信,咱还没有一处立命之所。”
“可...世事难为,如今...他们容不下我们的存在,那么我们能怎么办?”
安友丙一番豪气干云的气势,瞬间点燃了在场的气氛,众人皆愤而起。
“就是,就是。”
“既然他们容不下咱们,那咱们就揭竿而起。”
“对,头可断,血可流,不服上来就是干。”
“末将!愿誓死捍卫寸地之所。”
“末将!愿拼死一搏,换得寸方之安。”
“末将!也是...”
赵秀静静地这看着一切,他不得不佩服安友丙,这人真是个人才,这场暗下交锋,他输了。
一言两句,便将在场的所有人洗脑了,整场节奏全为他一人掌控,而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显而易见。
赵秀自认为,他可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只能静观其变,看看安友丙接下来是怎么做的,他的最终目的是又什么。
“对了,依你所言,你们跟大秦的那伙人是什么关系?”赵秀的突然问话,似乎有点不恰时宜,但他还是说了出来。
但这句话,赵秀知道,只有安友丙才会明白他的意思。
安友丙看着赵秀的眼眸会心一笑,顿时变得非常恭敬,解释道:“墨家,曾经是王上的左膀右臂,自从南域覆灭之后,仅剩的族人由南向东逃难,最后因为一些分歧,导致遗族一分为二,我们安氏正是其中一脉分支,而另外一脉,自然就是那些人。”
PS:(上面这句话,画上重点。)
“噢?是吗?”赵秀疑惑语气,听着很淡然,但随即话音锋转,态度遽变,厉声厉色,道:“那你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要与我作对?
安友丙,答:“属下不知。”
接而解释道:“他们就是墨家另外的分支,如今他们在大秦做走狗。”
“呸,一群败类。”安友丙一脸不屑,转而做出一副怒气填胸的样子,道:“他们的目的就是在兽潮来临之前,不择手段的助大秦一统天下。”
“而,如今他们夺得您的‘龙符’之后,便会伐东灭南,一统天下了。”
“龙符?你是指我的玉佩么?”赵秀疑惑道。
“没错。‘龙符’乃先王最珍贵的遗产,它是先王留下的宝库钥匙。而如今,您丢失了,那么...”
赵秀闻此,也有点怒了,“那么怎样?你倒是说啊?”
“您若无法得到先王的遗产,而他们一旦得到先王遗产,那么将会势如破竹般的拿下南之极东之边,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寸草不生?又什么意思?”这句话,赵秀听的一愣一愣的。
“大秦,法以严闻名,律以苛骇世,像我们这种人,在大秦只能沦为奴役,甚至连条狗都不如。”
感情绕来绕去,安友丙只不过是想利用自己?赵秀脑海不知为何,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说实话,他从来不会无缘无故随便相信一个人,就安友丙说的天花乱坠也没用,赵秀只相信他自己。
虽然安友丙的目的与自己不谋而合,但是就凭对方几句话,还是不足以信任的,而赵秀首要目的就是想办法先找个地方扎根,再然后慢慢打探义父和妹妹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