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泰丢失了所有缴获与辎重后,一路依靠抢劫几个小的村寨获得了部分粮草,来到了平谷阿济格的大营。
阿济格的大营绵延数里,云集了数万清军以及大量掠取的人畜物资,整个营地里的清军都是喜气洋洋,对此次出关作战如此顺利,缴获如此丰富都大为满意。
按照预定计划,大军准备出关返回了,这次的缴获已经很多了,士兵们的行囊和马匹上已经装不下财物了。归心似箭,说的就是这帮抢饱了的强盗。
陆续有分兵各地的清军带着缴获归建,引来一阵阵欢呼声。当谭泰的大军归来时,那副惨样惊呆了众人,纷纷在底下窃窃私语,这是遇到哪路明军了,居然败的这么惨。不但空手而归,连人马都少了大半,只怕郡王饶不了他。
果然,听到谭泰大败而归的阿济格暴跳如雷,其他清军都是顺风顺水,缴获颇多,损失也不大,只有谭泰这里损兵折将,缴获也全部丢失,怎么能不让他生气。爆脾气的阿济格甚至没有等到谭泰前来请罪,打马就往外跑,直奔回营的谭泰处,中军的众多将领连忙紧随其后。
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的阿济格看到跪了一地的谭泰大军,全都兵甲不整、狼狈不堪、士气全无,顿时怒火中烧,直接下马狠狠的踢了谭泰和希尔根几脚,拿起马鞭一顿猛抽。
谭泰和希尔根完全不敢反抗,任由阿济格抽打,声都不敢啃一声。好在阿济格还有一丝理智,没有直接抽刀子砍人。
发泄一通的阿济格气消了点,回身坐在马扎上盯着谭泰和希尔根冷冷的问道:“说,怎么回事?”
“回王爷,奴才给您丢脸了,被一股明军击败,伤亡惨重,缴获的人口物资也都丢失了,请王爷处罚。”谭泰趴在地上赶紧认罪。
“可是你们违抗命令攻打了哪个坚城?”阿济格首先想到的是谭泰攻打哪个城池以致损失如此之大。
“回王爷,奴才等是在城外与明军野战的时候被击败的。”谭泰不敢隐瞒,如实上报。
“野战?你们遇到哪路大军了?”野战失利,这令阿济格非常惊讶,直接就站了起来。五千的清军,即使是遇到野战不利也可以顺利撤退,难道是中了明军的计谋。
“敌军人数并不多,但是非常精锐,装备也非常犀利,特别是火枪和弩箭。打的是东江军沈世魁的旗号,但是奴才不是很肯定是否为东江军。”
……
谭泰一五一十的把整个战斗的经过和对敌军的猜测说了出来。
听完后阿济格想了想,谭泰的指挥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没有想到对面的敌军如此难打,至于谭泰所说的火枪和弩箭,以及古怪的弩炮,阿济格没有见到,所以不好判断。但是谭泰手下这么多士兵,撒谎没有任何意义。
对于这支突然冒出来的东江军,阿济格非常警惕,虽然这支部队人数不多,但是和以往的明军完全不一样,居然在野战中以轻微伤亡就大败满洲劲旅,实在是匪夷所思。
“七哥,你怎么看?”阿济格朝旁边的阿巴泰问道。
阿巴泰是努尔哈赤的第七子,阿济格则是十二子,不过阿巴泰的母妃并不受宠,连累阿巴泰也不怎么受努尔哈赤重视,在一班兄弟里地位并不高。现在因为皇太极称帝,他才升为多罗饶余贝勒,比阿济格的多罗武英郡王还要低一等。所以阿济格可以叫他七哥以示尊重,但是谨小慎微的他绝对不敢喊他十二第。
“王爷,谭泰向来用兵谨慎,应该不会范什么大错,看来这支明军确实有古怪。只是现在敌军情况不明,我军也不好妄动。况且我军出关在即,如何应对还请王爷决断。”阿巴泰回答道。
“七哥说的有理,现在顺利出关是最重要的,至于这股明军,如果他不知死活前来送死,那我们就送他们一程,如果他们龟缩不出,那就等打探清楚再做决断吧。不过,南边的防卫还是要加强一下,别被他们钻了空子。”消灭再多的明军也不能给阿济格带来多少好处,缴获的物资和人口才是皇太极和满清上下看重的,绝对不能因小失大。
阿巴泰连忙应下来,安排人马下去打探鲁若麟的情况,加强防卫。
“谭泰、希尔根,你们这次作战不利,损失大量人马物资,简直丢尽了我大清的脸,不罚何以服众。来啊,把谭泰、希尔根拉出去砍了,传首全军!”阿济格冷哼一声说道。
谭泰和希尔根趴在地上,面如死灰,任由阿济格的亲卫把他们架起来往外拖,连求饶都不敢。
“慢着!王爷,看在谭泰和希尔根往日功劳的份上饶他们不死吧,不如等回京后再请皇上发落。”阿巴泰连忙求情道。
谭泰和希尔根都是正黄旗的人,是皇太极的奴才和爱将,不得不有所顾虑。
阿济格也不是真的想要杀了谭泰和希尔根,既然有阿巴泰给的台阶下,便改口说道:“既然有多罗饶余贝勒给你们请求,就暂且饶过你们。来啊,把谭泰、希尔根拖下去重打八十军棍,革去所领军职,看管起来,回京后再行处置。”
逃过一劫的谭泰和希尔根连忙磕头多谢阿济格的不杀之恩,心中大呼侥幸。
香河城大捷的文书被飞马送至京师,沈志祥、田思茂以及周家谟都有报捷文书送出。在文书里自然是将战果说的花团锦簇,最令人震撼的就是大败鞑奴谭泰部,两军合计斩首三千余级,解救大量被俘百姓,缴获物资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