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刁妇仍然不甘心,竟指责洪涛山有意包庇土匪.洪涛山大怒,令衙役拶刑侍候。所谓拶刑就是用筷子夹手指,只一拶便将那刁妇拶得尿了裤子,刁妇只好低头认罪。
洪涛山当众宣判:费五由女儿赡养,其儿子每年按时交付相应的赡养费,如有延误定按忤逆不孝之罪论处。
大堂外买呆的百姓无不拍手称快,那刁妇只好灰溜溜出堂而去。
费五自然对洪涛山感激不尽,年头月尽每每送些土特产给洪涛山。洪涛山当然不能亏了老人,也会有物件及银两送之。两家人便当实在亲戚走动了。
洪涛山讲完这个故事,拉着洪涛泗去了费五家,把洪涛泗兵败牛头山之事告诉费五,无非想从费五口中得到些有价值的东西。
费五说牛头山很难强攻下来,山上沟壑纵横树木遮天,还有两条秘道直通山外。土匪一旦遇险,便可通过秘道全身而退,等官兵走了,他们就会卷土重来……
正所谓无路可走又是有路可行。至此洪涛山想起当年马夹山土匪被招安之事。便说实在没办法,能不能劝马面下山直受招安?洪涛泗说,马面罪大恶极作恶多端,恐怕王庭难允。费五说马面确实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但已故牛头的夫人及其一双儿女却很仁义很仗义……
很想帮洪氏兄弟忙的老费五,在地上转了几圈后,拍了下大腿说道,“我应该上牛头山说服那娘仨杀了马面……”!
那天费五在自己房中忙些什么,突然马面背着牛头进了门。马面将血迹斑斑无声无息的牛头放到炕上,说他与牛头在二鬼把门处遭到袭击。又说牛头受重伤要费五赶紧抢救,他则去找夫人。
费五见牛头后背已被鲜血湿透,忙想用剪刀剪开牛头的衣服。牛头睁开双眼却说不出话,用手指他的衣前襟。费五掀开那衣前襟,发现里子上有四个歪歪斜斜的血字,“梗马杀牛”。费五不知所措,见牛头仍然指着那四个字,便用剪刀下,送到牛头面前,牛头头一歪便气绝身亡。
这时马面与牛头夫人来到门外,费五觉得事出蹊跷,便把那块布揣进怀中。
马面张罗安葬了牛头后,顺理成章做了大寨主。某晚进了费五房间,说了一番好听的话后,扔炕上二十两银子,问费五牛头死之前说了什么没有?费五说那天马面刚走牛头就断了气什么也沒说。马面掉下脸凶狠地说,就是他说了你也要烂在肚子里,夫人马上就是我的夫人了,你明白吗?费五仍然说牛头什么也沒说。本来费五不十分确定这事与马面有关,马面这一问反倒让费五明白了那血书的意思了。
第二天晚上,夫人进了费五房间,问了与马面相同问题,费五仍然那么回答。他很清楚,如今这山上马面一手遮天,如果他把血书交给夫人……他与那娘仨恐怕都性命难保。
后来夫人按土匪的逻辑,做了马面的压寨夫人,一双儿女自然成了马面的养儿女。见马面对那娘仨都很好,费五就沒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他不知血书上的“梗”是什么意思,但“马杀牛”的意思是最明显不过的。
老费五这段讲述,让洪氏兄弟有了与费五相同的认识,也就是说牛头是马面杀死的,牛头是在死之前背着马面写下那几个字……洪氏兄弟都知道,土匪窝里争权势争女人而黒吃黒屡见不鲜,马面为了权势为了女人杀牛头应该顺理成章。
老费五认为他如把那份血书交到牛夫人手上,以铁扇子的性格非宰了马面不可。首恶已除,王庭应该开恩招二牛的安,那样那娘仨可就脱离苦海了。
洪氏兄弟也认为此计可行,并表示尽力说服上边,让这事有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洪涛泗立刻去请示抚台,抚台大人点头应允。
老费五得知这个消息后便上了牛头山,趁马面下山的机会将那血书交给了牛夫人。夫人痛哭一场,说她一开始就觉查到这一点,但苦无证据,而当时孩子又小。老费说他也是为了她们咱仨着想,才一直保存着血书。现在官家有意招安,如果除掉马面,二牛就有了立功表现,那娘仨就会有一个好的归宿,而脱离最终沒有好下场的土匪生涯。
夫人还说,当时她看到牛头的伤口,就知道是自已人从后面下的黒手。根据是牛头曾告诉过她,与敌相斗切不可把后背留给对手……夫人又说,血书上的“梗”是她的乳名,牛头山上只有牛头知道这事。因此马面喑害牛头已毋庸置疑!
二牛知道此事后,当然怒不可遏,誓报杀父之仇。但在招安方面,铁扇子要价太高,说王庭除非封她兄妺为将军。
洪涛泗没报太大希望去了抚台衙门,正赶上太子李斯敏来马定州视察,听完洪涛泗所言,笑着说,“……事成之后,就让二牛去将军台做‘将军吧”。原来李斯敏刚从将军台过来,将军台的正副主事因贪污被李斯敏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