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皮三所料,毛四确实是女扮男装。事以至此,皮三只能逢场作戏与之周旋。之后毛四叹了口气说道:
“我不是崔友祥的表妹夫,而是他的表妹。我幼年丧父,后来我娘带我嫁到大山里。继父是个武功很高的猎手,他对我很好,我从小就跟他上山打猎,他把他那一身武功都传授给我。成年后,我嫁给邻居家的儿子李烟,李烟及其家人对我也很好,我婚后的日子过得挺开心挺快乐!
谁知好景不长,那年一场暴雨引发的泥石流,吞没了我们的小山村,全村人除了我出门在外,而无一人幸免。无家可归的我,经人介绍,嫁给了岭后的禾老五。禾老五己人到中年,特别疼爱我,从不让我上山下地。一年后我给禾老五生了一个儿子,取名豆豆,我们一家三口,小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豆豆两岁半时,禾老五打猎失手而命丧虎口,我悲痛欲绝又无可奈何,为了儿子我只能硬撑着活下去。谁知老天爷没有可怜我们这对孤儿寡母,禾老五死后不到一年,我又失去了我的儿子豆豆。
那天早上,我准备去邻村磨面,要豆豆老实在家待着哪儿也不要去,豆豆很听话,上炕坐下玩他的骨头子儿,我放心地走了。
等我回来豆豆却不见了,只见房门大开,豆豆玩的骨头子儿撒了一炕。原来豆豆被野狼叼走了,我和邻居们在一个大山沟里找到豆豆,他的五脏已被野狼掏光。”
毛四掉下眼泪,又喃喃说道:“我真傻我真傻,只道野狼会在野外伤人,没想到野狼还能进人家……我真傻我真傻!”
皮三暗骂道:“臭妖女还有点儿文学范,编故事都快赶鲁迅老先生了!”
毛四抹了把泪又说道:“豆豆死后一个月,婆婆带着她另外几个儿子来收房。说我是丧门星扫把星,如果我不走,不仅会给禾家带来灾难,还会让左邻右舍跟着倒霉!我的豆豆尸骨未寒,她们就将我扫地出门,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伙计你说说,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毛四又开始擦眼抹泪,皮三说道:
“你编得挺动人的,继续编。”
“什么叫编,这可都是我地亲身经历啊!”……
“在我老家编就是讲的意思,你继续编吧。”……
“你老家在中国是吧?”
“你早就知道……”
“不,不,不久前成书小姐告诉我的,还说你不叫宝木叫宋二壮。”
毛四说完这话,额头都出了虚汗,怪自己说话欠考虑。原来她就是那个李烟,皮三当然是宋二壮了。俩人易容换名去吉祥镇,当然是为了掩圣宗教人的耳目。李烟又说道:
“无家可归的我,想起有人说我姨奶家发大财了,于是决定去崔家庄投亲,好歹也能混口饭吃。谁知在投亲路上又遇上劫匪。我哭笑不得,说我除了身上穿的一无所有,土匪竟要搜我身。
压在我心底那团太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我用我继父留下的五连弩射杀了那俩劫匪,并从他们身上搜出二十两银子。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么多银子,面对白花花的银子,我突然悟出一个真理——这个世界没什么公德道理,谁拳头大谁就有理,你若是松包软蛋,小孩都能骑你脖梗子拉屎!”
一夜过后,宋二壮把收购梨的事委抚给鲁大成的账房先生及俩伙计,说他俩有要事去办。然后去鲁家向鲁大成辞行。鲁大成忙设宴为那二位饯行,那二位也没客气,坐下与鲁大成开怀畅饮。酒酣耳热,宋二壮笑了一说道:
“昨天我俩看一美女从教堂走出,经打听方知美女是大哥的三夫人。大哥你心真大,让那么漂亮的媳妇走街串巷……”
“兄弟,哥哥不是吹,在吉祥地界敢打你们小嫂子主意的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