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瞅那个黑头发的,我打赌那个王八蛋是德洛斯人,还有这个刚进来的,应该也是德洛斯人。”
不远处一个麻子脸向着桌子对面还在喝酒的混混小声说着,即使是小声叙话,这不大的酒馆里面却也是谁都能听清楚。
兜帽男人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只是默默从上衣兜里摸出了两个帝国金马克轻磕在桌上。
“我要拿的是一瓶二十度的朗姆酒,还有钱不用找了。我们的马在后院吗?”
老板急忙掏出兜里的手帕,小心翼翼的包好了金马克,放入了上衣内侧的兜里,还偷偷瞅了瞅后面的那几个无赖,这时想起男人正在询问他的马匹,转头向男人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又咧嘴一笑,露出了一排大黄牙,有一颗门牙大概是磕掉了镶了个金的在上面。
老板弯起身子从柜台里面掏酒,那肥硕的身体真让人担心他能不能再次站起来。
“朗姆酒正好还有最后一瓶,两位的马小的已经让人给喂的饱饱的了,都是上好的马料。”说完,老板把那个用竹笼子包裹的绿色酒瓶递给兜帽男人。
“德洛斯人都是狗杂种,快点滚吧,德洛斯的狗东西。”角落的混混中一个麻子脸朝着懒散男人这边狠狠吐了口吐沫,嘴里尽是大蒜浑浊在啤酒里发酵般的气味,麻子脸周围的几个无赖也发出了一阵哄笑。
放好酒葫芦的懒散男人,此时也回头看了看角落里的那些哄笑着的无赖,也笑了笑,像是自嘲,又像是在嘲弄他们。
兜帽男人微微有些不悦,懒散男人却还是微笑着并不在意。
“笑你妈的,听不见吗?”麻子脸看着眼前的懒散男人还在微笑,有些恼羞成怒的大声吼着。一旁还有几个混混也附和的喊着,“这个人八成是个聋子!”说完,哄笑声更浓了。
仿佛听清楚了这些无赖的话,懒散男人转过身不再理会混混们,然后满脸堆笑的走向兜帽男人,右手跨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嘿嘿,这次还是你请客,真不好意思”,说完还轻轻挠了挠后脑勺,两人并肩向酒馆的后门走去。
其余几个混混看着不再打理他们的懒散男人,指着麻子的脸再次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麻子终于忍不住了,抽起一旁的陶制酒杯就向这个无视他的懒散男人的脑瓜上面砸去。
懒散男人依旧背对着几个混混,背后却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只是轻轻的歪了下头就躲过了麻子奋力扔出的酒杯,他的右手还跨在兜帽男人的肩膀上,纹丝不动。
两人走出了酒馆的后门,只留下杯子砸在墙壁上碎裂的响声,以及骂骂咧咧的那群混混儿。
兜帽男人将跨在肩膀上的那只右手拿掉,走到潮湿的柴房下,看到他的爱马正打着饱嗝,显然已经吃饱了。男人抬起右手轻抚着马的鬃毛,见到主人归来的马儿也乖巧的在兜帽男人的手臂上蹭了蹭。
“用不着这么担心,我又不会杀了他们,我可是研读过公国法律的。”兜帽男人看向马槽旁一手牵着马辔的懒散男人。
“你可拉倒吧,上次在赫顿玛尔的时候,你就在酒馆里把几个闹事的酒鬼给吓尿了。唉,估计他们这辈子都和酒馆无缘了,我觉得那比杀了他们都难受。”懒散男人唏嘘的摆了摆手。
兜帽男人的左手拿起了挂在腰间的朗姆酒,酒瓶是绿色玻璃材质,瓶子上还有些个细小的气泡,一看就是小作坊粗制滥造的。
酒瓶的外面包着个由竹皮量身编织的小筐,较为复杂的纹路倒是给这个破酒瓶子增色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