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不过三月初,积雪刚有融化的迹象,王侠和猎户已经早早收拾好了行囊,准备下山。初春的气温依旧寒冷,但比起冬天缺少了一种刺骨之意。明明同样的积雪,却多了一丝生机,待到它们融化时,会化作涓涓的山溪,滋润大山的生灵,还会汇入河流,流入大海,让来年的河流奔流的更加欢快。
王侠内心有一丝激动,也有一丝感慨,自己将要加入门派,将要离开自己呆了数月之久的大山。两人走了一整天才走完这漫长的十几里路,总算在天黑之前来到一处镇子。
王侠从猎户口中得知,这里是弘武国北方的一处镇子,当朝的弘武皇帝酷爱武功,而且功夫极高,因此武林人士地位超然。
夜里,猎户门在庆祝,充满欢声笑语,细数这自己在这冬天的收获,但是王侠却没有与他们在一起,他独自呆在屋子里,想象着明天情景,却总是没有头绪。
“你顺着这条大路一直往南走,遇见一处大城,便是临江县城。以后真的学武有成也常回来看看。”猎户大伯细心叮嘱着。他将一个不大的行囊交给王侠。他很看好这个青年。勤快,从夜以继日的练功便能瞧出来,将来必成大器,自己活了几十年,第一次救了一条人命,或许将来老天爷凭此赐下福报,家人平安,收成也越来越好。
王侠告别了众人,顺着路往南走,自己整个冬天身体都没有出现状况,仿佛内伤已经痊愈,不过王侠却不这么想,此时自己身负三种内力,但是走路却没有之前那么有力,反而有一丝虚浮之感,王侠握紧拳头,感受着从指尖传来的力量,虽然比起之前要强上不少,但是手掌平伸,也能感觉到指间的颤抖,像是用力过度,又像个老人有着一丝迟暮之感。王侠吸了口气继续前行。
平地上行走,比起山路要快捷了不少,天尚未黑透,王侠便来到了老汉所讲的大城。虽然天色见黑,仍能看清这城里的一切,王侠吁了口气,总算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城。王侠在城里转悠着,体会这另一片时空的景象。这座城很是繁华,到处灯火通明,就连河里的船坊上,都亮着灯光。王侠行走一天,身上早已疲惫不堪,找了处没有积雪,寒风吹不到的地方坐了下来。
王侠白天检查过猎户所赠的行囊,有几件单衣,一些肉干,还有几文铜钱,不过王侠却没想过用它,因为自己不知道这几文钱能买多少东西,或许在将来的这几天里,这几文钱能救自己的命。
夜间虽然天气依旧寒冷,但王侠身上穿着兽皮衣服,这兽皮衣服不但暖和,还能挡风,猎户在冬天捕猎时都是穿着这些衣服,王侠坐在角落里,冻得坚硬的土地都没能传来一丝寒意。这身行头给了自己一丝安全之感。
王侠醒来时,天早已方亮,没人叫醒他,或许人们觉得他像是个乞丐,或许在夜间已经永远的睡了过去。王侠行走于人流渐多的闹市,仔细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与昨夜所见一样。是与印象里有些不同,这些建筑并不光鲜,就连走街串巷的小贩,身上仿佛沾满了油污。迎面走来的女人,虽然头发梳的整齐,显然经过了一番打扮,却也没有那么令人耳目一新。
这才是真正古人的面貌,以前电视里的那些古代的建筑,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那些英气勃发的侠女,现在想来处处都透着虚假。
王侠很是幸运,年初正是一些门派和势力招收弟子的时候,王侠也凑了个热闹,按着别人的指点寻到了这处地方,这里是一处宽敞的地段,四周围了一圈建筑,有大有小,有高有低,又有一些偏僻的地方没有建筑,只有几张桌子。这些房子和这些桌子应是一些门派招收弟子的地方。看来,此间江湖人士的地位还是很高的,这全城最好的地段都被用来招收弟子。
王侠挨个房屋仔细查勘,只见每个屋子上都有牌匾,有什么大刀门、洪都武会,鹰爪门……,经过一王侠终于找到了双绝宗。双绝宗果然是本地比较强大的宗门,门房比起其他门派的也考究了不少。王侠走到门前,门正好被从里面打开。
王侠没有直接过去,大约等了半个多时辰,这里的人们才逐渐多了起来,多是些父母带着孩子,也有一些半大的孩子单独前来,不一会儿,这偌大的空场,竟然挤满了人,人们纷纷围拢在自己心仪的门派前面。招收正是开始,王侠也选了个队伍钻了进去。
“姓名,年纪。先打一套拳看看”
“王大宝,十四岁。”
“你左脚怎么回事?”
“跟爹娘下地,被石头砸伤了?”
“下去,下去,不合格。所有身上有伤的,统统离开,不要碍事“
有几个人从队伍里走了出来,转到了其它门派办事处。
“你怎么老是咳嗽,看你面黄肌瘦,肯定有病,不合格,所有有病的,年纪过十六的统统离开。”双绝宗招收弟子的负责人喊道。
王侠心中一凛,自己都二十七岁了,不知道行不行,王侠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但是没有离开。
“你太胖,不适合习武,不合格”
“家父是胡东泉,家里有十垧地,在这临江城有三座铺子。若是我入了门,爹爹定要年年孝敬不少。”刚被定为不合格的小胖子说道。
“小兄弟,来我大刀门,本门将会传授你上乘刀法。”这是旁边的门派大声喊道。
双绝宗招收弟子的人朝其看了一眼,那人立刻闭了嘴,看来双绝宗在此势力颇大。
“嗯,天下无不可造之才,虽然你身躯肥胖,不过比起贫苦人家,血气更加充盈,将来成就肯定不可限量。”说话之人,不住地点头,满脸的满意,仿佛真的得了个一个旷世之才。
小胖子将头高高昂起,显得十分骄傲。这时旁边一个财主打扮的胖子也不住的点头,看来正是小胖子说的“家父”。
只是不大一会儿,这一圈人便被刷掉了一多半,双绝宗也招收了几个弟子。看来招收还算苛刻,但是有钱却能轻易就拜入门派,王侠心底一阵忐忑,自己身上也就几文钱,貌似不起任何作用。
“姓名”
“王侠”
“年纪”
“二十二”
“嗯,身材倒是魁梧,只是年龄颇大,有没有什么不凡之处。”负责人问道。
王侠在前世就是已经有二十七八岁,只是不像这里人常年受累,显得皮肤白净。王侠身高也就一米七,却比这里大部分人都高了一分,显得有些“魁梧”。王侠虚瞒了几岁。这双绝宗负责人见他有一丝“富人之态”便忍不住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