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梦吗?”
苏渐远睁开眼,脑袋仿佛宿醉一样记不清梦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记得自己依稀做过一场梦,至于梦的内容是什么,苏渐远完全记不清。
“喂,你就这样帮我看客栈的?”
解语花的面容从苏渐远视线之中突兀出现,修长的双眉挑动,似乎是不满苏渐远将客栈大门敞开,坐在大堂里睡觉。
“咳咳咳。”
苏渐远这回倒还真不是掩饰尴尬的轻咳,而是昨晚染了风寒。
“好在客栈的东西其他东西没有少,哪怕有她护着你,我也要你好看。”
解语花环顾了一下四周,其实客栈里的那些长凳方桌不知为何化为了一堆木粉,在昨夜经受过林二的那样惊吓后,解语花对于这样的事情也勉强能接受。只要客栈里其他贵重物品没有丢失就好。
类似于柜台里的存钱。
苏渐远用手抵住从客栈外射进来有些刺眼的光芒,微微眯起眼睛这才发现跟在解语花后面的还有那位唯唯诺诺的姑娘,花诗雯。
“公子身体无恙否?”
花诗雯见到苏渐远的目光看向自己低声询问道。
“没事。”
苏渐远从方凳上坐起身挥挥手表示并无多大事,只是这举手抬足之间,苏渐远似乎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太对劲,仿佛更加轻盈了许多。
“你昨夜遭遇了什么事情?”
沐烟荷清冷的声音从客栈外传来,一双眼眸不停打量着苏渐远,仿佛苏渐远身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沐烟荷双眸泛起奇异光芒,双指一拈。苏渐远身上不再是没有任何气息流露,而是有了一些有颜色的烟气萦绕,就像是有了人气,而不像之前一样没有任何气息,不似人。
“遇却没有遇到什么事。”
苏渐远仰头轻笑道,目光似有追忆。
望不到太阳的天空,灰蒙蒙的硝烟弥漫在空气之中,炽热的烈火在四处燃烧着房屋,哭喊声,呐喊声,绝望伴随着一个个暴露在地面上残破的尸体越来越深。
战争,总归是如此。无论正义与邪恶,无论胜利与失败,死亡却是永恒不变的话题,流离失所的百姓,丧失父母的孩子趴在尸体前嚎啕大哭,抱着冰冷尸体低头默语的男人。
寒冽的刀撞在冰凉的铁甲上面迸发出铿锵的声音,一队队黑甲士兵巡逻这座破乱不堪的城,偶尔有穿着白色衣袍的男女偷偷丢下些食物,黑甲士兵也并未阻拦。
有人出城,有人进城,有人离,有人去,可更多的人尸骨还是深葬在这座城之下。
“这场莫名的战争还要打多久?!”
破旧的门府之中冲过来一位怒目圆睁身披铠甲的壮汉,疲惫的眉眼间依旧隐藏不住最深处的怒火。
大堂内端坐着身材修长,面容俊秀的文士皱眉望着放在桌前的一张长长的地图,两旁分别站着一名佩刀精壮男子与一名佩剑秀美女子。
“看他们能坚持这么久。”俊秀的文士抚摸着自己有些胡渣的下巴,轻声回答道。
一阵狂风呼啸从文士身前瞬间而过。
佩刀男子左手轻挑刀柄,文士轻轻摇摇头,低头望着被一斩两半的桌子与地图,轻叹一声。
“你我都清楚,这场战争本不就是你我能左右的,齐将军。”
右手持长刀的齐将军,久久没有说话。
幽魂在这座战火破落的城座之中飘荡,呆滞而无往生。一个个黝黑袍带着青面獠牙面具模样的人挥手间,一个幽魂便在这天地间消失不见。
满城的尸体上不时有趴着低头獠牙尖嘴的恶兽饥渴地吞噬着尸体上每一个地方,但在尸体旁痛哭的亲人们却仿若未见。
“师父,我们来这里干嘛?”
柳眉如烟的绿色花袍少女笑脸盈盈在焦黑的土地上宛若一朵花儿绽放,一个绿色的小球静静悬浮环绕在少女纤柔的身旁。
“路过。”
一惯寡言的温雅男子并没有说太多。
绿色花袍少女眼睛弯成月牙望着面前面如冠玉,温文尔雅的年轻儒袍男子与清新俊逸的背书篓少年,心中暗赞。
不愧是本小姐的师父和师兄,比家里面的那些人好看,又厉害的多。
少女的心思有些飘动,周围的荒山忽然泛起了绿意,绿草萌芽,花朵绽放。
“师妹,静。”
清新俊逸的少年将手指放在嘴边嘘道,周围的绿色很快又褪色成荒山本来的模样。
气质温雅如玉的男子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眺望不知望向何方。
“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