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小心翼翼指了指坐在大黑狗背上迷糊揉着朦胧双眼的怜儿问道。
也不怪男子不得不小心。
半夜三更,野山河边碰见书生与骑着大黑狗的女童,或许有些人早就双腿发颤跑了,哪还会有人会像这个男子这样镇定还能与苏渐远说话。
“舍妹,苏怜。你是?”
苏渐远随口便将怜儿化为苏家的幼妹,顺势询问这个男子的身份。但这要是真正的苏家小妹知道苏渐远做了这样事,苏渐远游学回府少不得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我是这云腾山流霜村人士,韩午。接到妻子书信,也是今日匆忙从县城赶回来的。”
自称韩午的男子叹了口气说道。
“哦?不知贵夫人书信中写了什么事?”
苏渐远捡起地上的竹篓重新背回背上惊讶问道,他没想到这个男子居然是这云腾山脚下流霜村的村民。
“当然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苏渐远见到韩午面色犹豫的样子轻轻一笑道。
“倒也没什么不方便说的,除了一些家长里短外,娘子就说了最近村里来了一个怪人,她望着那怪人就心慌。”
韩午抿嘴缓缓还是将书信中的内容说了出来,他心中不安感越来越重,再加上这个书生脸上如沐春风的笑意实在很难让人反感。
“心慌…倒也没什么。”
苏渐远有些奇怪,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从县城匆忙奔波回村的理由。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娘子…她有些怪,她能看到一些平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
韩午并没有指望这个书生能信他所说的话,毕竟就算是一起生活过十几年的韩午当初听到娘子对自己讲的这些事也是不信,只当娘子是犯了癔症。若不是那年发生的那件事,恐怕韩午也会一直以为娘子平日喃喃的低语是癔语。
“信,为什么不信?”
出乎韩午意料的是,面前这个书生不仅没有半点思忖,而是轻笑着点了点头。这便让韩午心中隐隐有些感动,无论是流霜村村民又或者是县城那些一起做生意的商贩都没有一个人把韩午说的这些事当真过。
看来那个怪人就是之前的跛足道人了。
苏渐远揉捏着手上的符箓,这张符箓没有向之前的符箓一样自燃成灰遁走,看样子这张符箓的品阶并不如上一张符箓的品阶高。
只是如果韩午说的话全是真的,那么他是刚到云腾山不久,而他从哪里开始被沾上了这张符箓?
苏渐远将这些疑惑埋藏在心底,苏渐远现在明白了那个跛足道人看来是注定不会让他在这云腾山好过了。
也不知跛足道人在流霜村又暗藏了哪些手段。
“困……”
柔糯的嗓音在大黑狗的背上响起,怜儿朦胧的双眼微闭微睁,小脑袋瓜一点一顿,如小鸡啄米。
“既然你们要留村借宿的话,不如正好去流霜村吧!我家刚好有一张空的床位可以留给你们。”
韩午见到怜儿骑在大黑狗背上的可爱模样心中的猜疑又打消了大半,开口邀请道。
“好。”
去往云腾山山顶的必经山路只有这途径流霜村的这条道路,苏渐远没有其他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