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居方还要再劝,裴休摆了摆手,他对刘元靖是否入长安其实并不在意,作为佛门的坚定支持者,道家的影响自然是越小越好,不过这是新皇帝交给他办的第一件事,还是需要有一个好的结果。
“这么说,先生是决心效法玄宗朝玄靖先生故事了?裴某近日就会具表上奏,等待圣人旨意。”
韩晔也在一旁笑道:“正该如此,老夫记得颜文忠公《茅山玄靖先生广陵李君碑铭并序》中记载了此事,应该是发生在天宝七载(749年)三月十八日……”
上清宗师玄靖先生李含光曾作为度师在茅山为唐玄宗遥授三洞法箓,颜真卿在李含光的墓碑上记载了此事,一直广为传颂。
在一片菊香中,酒宴还在进行,王居方闷闷不乐,裴休等人当着刘元靖也不好安慰,酒过三巡,这位王监军借口酒醉回木屋休息。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身边是随行的义子王自泰,一边打着扇子一边劝道:“父亲大人何必烦恼,胡延德伤了眼睛,必然不肯干休,他不是自夸为衡山黑白两道之主,死了五十多个手下应该没有伤筋动骨,想必还有隐藏的实力,只需将消息透露给他即可。”
王居方咬咬牙说道:“可我等有公务在身,不便在此久留,明日就要回潭州,在这降真宫还缺少眼线……”
这时突然听到屋外有人轻叩后窗窗棂,王自泰轻喝一声:“谁?”
他与义父对视一眼,就走到窗口推开一看,只见一个道人站在屋檐下的黑影中,对他轻轻嘘了一声,翻身跳了进来。
王自泰向外张了张,没有发现其他人,就把窗户关上。
那个道人走到王居芳面前打了个稽首,说道:“降真宫齐元乙特来为监军解忧。”
王居方疑道:“炼师为何要帮王某?”
齐元乙道:“齐某这几日观察,发现王监军似乎对郭上灶十分感兴趣,这个小贼屡次坏我好事,贫道早就想除了他,刚才路过不小心听到二位的谈话,愿意为胡县尉充当内应。”
王居方深深看了他一眼,什么不小心之类的鬼话也就是为了避免彼此尴尬,这人明明已经偷听了很久。
他想想对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坏处,就算是这人使诈,倒霉的也是胡延德,于是用目光示意。
王自泰看到义父的眼神,就会意地对齐元乙说道:“既然这样说就是自家人,炼师且先回去,我到时自会派人联络。”
两人约定了联络的方式,齐元乙又跳窗离去。
王居方搓着手道:“泰儿,你通知胡延德,不可伤了郭上灶的性命,只要把人送到我手里,将来高官厚禄必然少不了他的!”
王自泰点头称是,伺候义父睡下,出门找来一名小宦官,让他连夜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