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一章 伏击(一)(2 / 2)阿悠的画室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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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惜不是练气士,只因所学半卷黄庭乃是道门学问大成,感知能力不同凡响。然而异状归异状,内里乾坤,还轮不到一名纯粹武人参透明白。

白衣人静待出手时机。

车门之外,暗部男子剑上锋芒不减,问道:「何人胆敢在此放肆?」

布衣汉子闻言,仅仅一横手中长枪,已是一身罡气奔流外放,数丈之内风沙滚滚。晚春江南风景,竟然有了几分苍凉的沙场气象,似是杀伐过后的战阵旧址,人气消减,杀气腾腾。

暗部男子脸色阴沉。如果这就是来人的巅峰修为,在三公子面前简直形同送死。可是此刻要对上汉子的,是不擅正面交锋的自己,对方的外家功夫再被江湖主流视为小道,对一名只侧重剑术的剑客而言仍是十分棘手。大小姐显然没想过陈永乐会大胆至此,对黄庭院主的关门弟子痛下杀手,此刻附近就有其余暗部潜伏,已是远水救不得近火。

布衣汉子如同许七巧卷宗所记,从一座朝廷山镇打拚而出,是一位修为坚实的纯粹武夫。江湖和沙场的武人本就互相轻视,江湖宗派耻笑军中武人是一轮王八拳打出的野路子,对武道两字中的这个道字一无所知,杀力再强,极其量身处一条羊肠小道。而且兵卒身份比起黄庭门下的半份官身,更令江湖人士反感。

如同汉子般武力强横的将领,少有人对江湖抱有庙堂文官「侠以武犯禁」的痛心疾首,更多的是不屑江湖武夫的花架子在战阵之上的无力。莫道寻常透过定品进入军中历练的门派英彦,就连平日晓畅军事,纸上谈兵头头是道的黄庭书生,号称文武双全吧,到了前线大多双腿不稳,一身修为发挥不了五六成,阵亡机会奇大。偏偏黄庭即便只是记名的门人身份,于定品时往往被高看一线,所授实职不低,又令一步步打滚上来的将领心生反感。

曾经高居一山校尉之职的汉子离山之时,其实获准带走甲冑,只是汉子不愿战友欠缺军备而谢绝,背着一杆惯用铁枪便步入江湖。收受重金来此之前,汉子「恬不知耻」地向被誉为天子后院的紫禁山庄发起挑战,惨败一名枪客手下,由此对武道又有崭新领悟。此刻明知黄庭三秀之一就在马车之内,汉子全不畏惧。

就算打不过,礼聘汉子前来的那位大人既然要自己故意在路上显露形迹被飞蝉所觉,自然成竹在胸。在此处备下的「后着」,连一位纯粹武人都能隐隐察觉。

汉子气机外放,丝毫不加收敛,狂得连顾雾月也动了怒,只是见宁惜已有安排,不敢妄动。她低头打量着宁惜掷来的佩刀,但见刀鞘上书小篆秋露两字,稍稍抽刀细看刀刃,竟然是一柄世间少有的寒钢制刀。秋露似乎和宁惜手中刀一般,仿照当朝军中制式铸造,长短细节,并无二致。

宁惜刀意依然如日中天,展现出一位武道高人远胜寻常练气士的韧性,气机持久不难,难得的是意气不减。

顾雾月又再眼望车外,汉子终于开始大步猛冲而来,铁枪反至背后,枪尖斜指天边,有利于汉子加快脚步,一无窒碍。这位久战沙场的武人内外兼修,气机运转飞快,来势好像一枝箭矢以强弓射出,若是对敌者劲力不如,几乎挡无可挡。而受命为两人驾车的暗部男子,却显然不以力气见长。

暗部等不到宁惜出刀,一转念间,已知其意,随手点出多如繁星的闪烁寒光,如同一道星幕挡在身前三丈之外。汉子冷笑一声,前冲之势不止,右手架起枪架不曾稍移,左手一拳重重击在光幕之上。只听啪喇连声,火星四溅,汉子拳头丝毫无损,反而破出一道迅猛拳劲,锵然一声轰上男子软剑剑身。

这回溅起的火花声势更大,剑身几乎弯成弧形。暗部男子嘴角流出一缕血丝,不待汉子近身,伸手便按在拉车马身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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