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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十二年的春天里,江南正值花开时,江湖正值太平年。

距离大晋都城建康不过百里,盘踞黑水一带数十年的饮马寨被一夕夷平,出手之人是建安谢阀尽领风流的宗家嫡长女子,为家中长辈美誉「谢家最得意」的谢文姬,谢琰。

这位谢阀领航之人,同时身为朝廷六镇之一新主的女子初入江湖,即是一鸣惊人,一鼓作气把谢阀名望推上江南武林巅峰处。

有赖江南新近出世的这尊大菩萨,临近黑水沿岸的数座大城近日来十分太平,江湖武人尤其不敢恃武犯禁,连同杭州城在内数城驻军也因此乐得清閒。

当此初春,杭州正值花会时节,城内城外不约而同开满了梅花。在西湖对岸隔着满池秋水望来,只见一抹抹嫣红乘着春风,满城渲染着媚意,一如江南女儿动人时。

乘着太平盛世的祥和气象,沈家三姑娘开在西湖岸上的望月楼生意也是蒸蒸日上。然而上月,有位从建安来的说书人在城南茶馆做起了营当,不知为何便传出了三姑娘与谢文姬一见如故,共醉一夕而成知己的荒唐传言。

或许城中走惯江湖的老练脚色不至于尽信谣言,然而这般说话不论真假,只须传了出来,城中江湖人士就不得不给三姑娘面子。

天下间哪里有人敢冒险开罪谢文姬。当然,出身都城黄庭院那位外号「孔雀」的年轻高手另当别论。人家好歹与谢文姬同在天下第一门派,而且谢文姬不过彷效世家子弟惯例,在黄庭院里记门人名,孔雀可是货真价实的院主高徒,正道第一人的关门弟子。

这位在沈家行三,现正经营望月楼的小姑娘沈瑶其实年纪已然不轻,过了五月便已二十。只是沈三姑娘身形娇小玲珑,童颜配上旖旎身段,在城中早就美名遐迩,家世更是不愁嫁娶。

话说谢文姬之事传出后,地方一个小帮会即免去了沈瑶原先形式上意思意思的平安钱,令沈三姑娘省下了些许开销。只是当事人沈瑶并不怎麽高兴。原来言谈甚欢的几位江湖常客近日不见形迹,倒是许多无聊脚色要来一探传闻真假,一壶酒间,不住打量沈瑶身段。

江湖汉子粗鄙,沈三姑娘又是烈马一般性子,恼了就把人一脚踢出门去。久而久之,前来窥探之人也就渐渐少了。

这个下午风光明媚,掌柜三姑娘闷闷伏在桌上,托颔不语。

那夜关门后,沈瑶只是作好心让一位醉酒女子进門再过一遍酒瘾,大不了与女子共饮了几杯残酒,如何便成了建安谢文姬的酒中知己?三姑娘不怕别人乱传,最怕那位女子真的瞧上了自己。

据说豪阀男女都有好些见不得人的风雅喜好,沈瑶就再对那位谢家女子的绝代容颜惊为天人,也不愿意真的嫁入豪门作谢文姬的床笫玩物啊,说起来多不好听。

尤其沈瑶自知不是作花瓶的材料。她更喜欢学那豪阀贵女般蓄养面首,閒时与听话贴服的俊秀小白脸卿卿我我就很顺心了。可惜沈家在本地虽然财雄势大,底蕴和建康、建安累世公卿的豪门还是有差,经不起三姑娘这般败家。

沈瑶叹了口气,望着不远处一席上的白袍年轻人。

那位年轻人桌上放着半盏高梁,头倚窗边,披肩长髮以红缎带高高束起,在晨曦下流转生辉,从这边望去却瞧不见容颜。只见那身雪白长袍袖领上,以及腰间佩戴双刀鞘上都綉着金边,看来是江南世家大族外出游历的子弟。

便在此时,年轻人蓦然回过头来,只教沈瑶一时间愣在当地。

但见这人眉目妩媚,白腻脸蛋上肌理晶莹,带着些许病态暗紫的樱唇更是让沈瑶恨不得一口重重吻上。尤其沈瑶出于直觉,眼前人不是江南豪阀时兴的女扮男装,确是生就女相的男子,也是沈三姑娘最合眼缘的那一类型。

沈三姑娘微一回神,才察觉被年轻人一双清冷渗人的眸子冷冷凝视,当下歉意一笑。

沈瑶自知花痴毛病,又怕江湖武人戒备心重,不敢乱转主意,径自行到年轻人席上坐下,笑道:「公子不必多心。奴家不过见公子好看,多瞧了几眼,可没像那些粗鲁汉子般乱打坏心思。可惜男子秀美如公子,多半瞧不上小地方的庸脂俗粉。」

年轻人眨了眨眼,似乎撇开了转瞬生出的疑心,柔声问道:「你就是传言中谢琰的新交密友?」

沈瑶听他语声轻柔,眼波流盼间更是水光流动,不由得生出了几分亲近,笑道:「不瞒公子,奴家确是与那位谢文姬喝过几壶酒,不知为何就被江湖上传成这个样子。谢家小姐见过多少出彩美人,哪裡会把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放在心上。」

年轻人抽了抽精致鼻子,说道:「我本在回建康路上,听得望月楼有位传为谢琰新欢的女子,便顺路来见识一趟。」他笑笑说道:「三小姐名下无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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