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个定位,我们过来。”丁一话没说完,她就打断了他。
他用维信发了定位,又回到观察病房。
许正彪头上缠着绷带,有些部位还有血渍渗出。
据目击者说,许正彪当时是骑着一辆共享单车,一只脚着地在人行横道上横穿马路,可能是肇事车看见灯马上要变红,就急着在变红前穿过路口,而许正彪以为已经可以过了,结果被撞飞出去。但谁也不能肯定当时是不是已经变灯。
看着彪子苍白的脸,丁一感觉好久没见他了,他的头发好像更少了。有时想想,毕业后本以为都留在大都,住得距离不太远,会经常见到彼此,但实际上,毕业以后各自的生活半径还是相距挺远。本来一周一聚,改成了两周一聚,后来一月一聚。
相见亦无事,别后常忆君。
其实,有时连忆都不用忆,感觉几个要好的大学同学就在身边,伸手就够的着。
可今天,彪子躺在这冰冷的病床上,差点再也见不着面了。
看周边床位的人已经渐渐睡去,丁一坐在凳子上低声对仍在昏迷的彪子说:
“今天哥们儿你有点不够意思,不带这么吓唬人的。我和张大侃都被你吓坏了!不特么想娶媳妇了你?你不是自称是人间骚货吗?你可还没真发骚呢啊!”
从病床旁边小柜上,丁一拿起许正彪的工牌。
工牌上许正彪的照片还是毕业时照的,那时他还没这么圆,他微笑着看着丁一,一付没心没肺的样子。丁一把工牌放在他脸前。
“其实吧,彪子,我觉着你还是现在好看。长得有福相,显得成熟。就是这破纱布有点让你破相。”丁一继续和他嘟囔。
丁一接着把跟柳如烟相亲、遇到聂晓倩和他看到了别人看不见的蓝光这些事,挨个和他念叨一遍。他觉着把这些糟心的、开心的、奇怪的事和哥们儿分享一下,不闷在自己心里,还挺好的。
手机抖了一下,是聂晓倩。
“在几楼?”
丁一看了一下门口牌号:“好像是4楼,重观室。”
过了会,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聂晓倩,后面跟着庄以诚、张若萌、李进、邵云峰,拎着一个小箱子从外面走进来。
丁一示意他们别出声,迎过去。
“庄教授你们都来了。”丁一向他们依次点点头。
“你怎么没换件衣服?”聂晓倩关心地轻声问。
“我没来得及。你们来干啥?”丁一问,眼角发觉三个男生看着聂晓倩和我亲热说话,好像心情不太爽。
庄以诚环顾了一下病房四周,“晓倩说你又看到了蓝光。你在哪儿看到的?”
“是下午的时候,我在ICU病房看到的。好像是在抢救一个老太太。现在不知什么情况了。”
“你确信你看到了?”
“恩,就在抢救台的上方。我揉了半天眼睛,确信有。不过,我让旁人看,他们还是见不着。”
庄以诚想了想,抬头对项目组几个人说:“丁一说他能看到蓝光,我们都看不到。但是当他说能看到的时候,这个设备可以按照丁一的指点,在相应位置进行扫描。而让我们的设备也可以通过增减频率来找到反物质噪音。”
“医院不会让我们上仪器吧?”张若萌说。
“让云峰想想办法。”庄以诚看向邵云峰。邵云峰他爸是市卫生办主任,权力很大。
邵云峰点头答应,出门去打电话了。
李进把手上提的箱子打开,露出了那天在停尸房的那台球形雷达。
丁一走过去盯着这个设备细看,李进瞟了一眼我身上外卖制服,用手向外拦了一下。
“哎,你小心点,设备很精贵。”
丁一赶紧向后退退。
“你现在打开干什么?我又没看到蓝光。”丁一问他。
李进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预热设备,内检。”便不再理丁一,鼓捣起那个盒子来。
邵云峰走进来,对庄以诚说:“行了,我爸和这的刘院长打招呼了,说是成能大学物理系科研组临时有个科研项目,要夜间在重监区开展。刘院长已经给这边管理人员打招呼了。”
庄以诚不动声色,只是向邵云峰伸了一个大拇指。
庄以诚又转过他的肥头大耳,对丁一说:“丁一,你在这里到处走走,看哪里有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