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屋里,随着话语,走进来的一位身材横着宽的少年。晒得漆黑的风字脸,大小眼,厚嘴唇,嘴唇与下颌已经开始生长胡子,是自己的朋友潘得贵。进门后,看到杨孝祖坐在屋内,立刻行礼”师傅来了,您老——“
“打住,这个称呼不能乱喊,你可是漕帮中的人。”杨师傅没等来人说完,立刻打断。
“您老讲规矩,可是一来小子在您门下学过拳脚,二则我与陆羽是好兄弟,您是他的师傅,怎么论,我也该尊您一声师傅。”潘得贵说话还是像以往那么快。
“规矩就是规矩!”杨孝祖有些不快,“空着手来看望病人?”
“这不是来得急吗。”说着看向陆羽,“小陆,看你这精神,可算好了。”
“让兄长担心了,我好多了。”陆羽回礼。
“哎,你以前可不会这么客气,自家兄弟这么生分。这几天,我可帮你寻了好几处住处,保你满意。”潘得贵说道。
陆羽听后愣了。
杨师傅接话:“你生病,没来得及与你说。你的长随不当了,回来当趟子手,总镖头说,原本你也可以住在镖局,可我想了想,便替你婉拒了。我想好好磨练你的武艺,还是住在自己家里方便督促。你快十八了,本领没练到手,以后靠什么成家。”看到陆羽被训,潘得贵也不太敢说话了。
这是,门外有人呼喊陆羽,杨师傅请来人进门,是账房先生与总镖头身边的听差。二人带来了一个大包袱。打开了让陆羽点收,一把角弓,一只护手铁钩,鹿皮囊,牛皮的宽大腰带,都是陪着四少爷打猎时用的,今日又回来了。还有总镖头赏的十两汤药银。陆羽一连串的感谢送上。点收后填好收条,送走账房与听差。回到屋中,郭同也端来了热粥。杨师傅让陆羽先吃粥,自己抽着烟,与大徒弟、潘得贵说话。
陆羽肠胃早就饿的受不了,小口的喝粥,看着郭、潘二人稀罕的把玩角弓与铁钩,杨师傅不时地出言点评。
角弓是猎弓的形制,护手钩二尺多长,材料与制作颇为精细。选牛角与黄杨木,用鱼鳔胶粘合制成的弓身,裹麻刮漆后黝黑,有弹性且防水。弓弦是几股牛筋混麻线制作,两节短弦连接一块厚皮,是裹住弹丸的扣碗。
杨师傅说:“要是一整根完整的弓弦,这把弓可就强过八斗步弓。”转头又对陆羽说:“你养父用的是生铁钩,就是铁棍前头带钩子,又干活也防身,生铁容易生锈,这支就不同,用的好铁沙还加了黄铜,又多了护手,这就多了几种用法,是件好家伙。”
送还的物品,是自己的所有家当;屋子里的,就是与自己最亲近的人。
陆羽不是扬州人。家乡遇到了天灾,全家人向着扬州逃难而来,一路艰辛,没到扬州,只剩下幼儿的陆羽等死,一个孤老头路过救了陆羽。
老头是个干贩卖私盐买卖的,没有家人,缘分到了,收养陆羽成了一家人。可是五岁的孩子受不得江湖上的奔波。于是把陆羽托付在自己一个江湖上认识的朋友-杨孝祖的家中。杨家是家传的武艺,陆羽在他家长大的时间反倒较多。原以为等养父挣够了钱就可以安定下来。可上得山多终遇虎,这位常走江湖的老人终究还是死在了贩私盐的途中。去的一帮人没一个回来,只是道听途说了些消息。有人说,与稽查的巡检起了冲突,也有人说死于盐枭的火并。总而言之,又剩陆羽一个。
好在杨师傅还有江湖义气,也许是看着陆羽的养父面子或者留下了一笔养家银钱的关系,把这位陆羽收作了徒弟,教授武艺又带进了镖局。
陆羽醒过来之后,闲来无事躺在床上时常的思量。在上一个人生的文学作品中,描述了神奇的武林。这个世界也有武林,却没有那般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