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丘蛮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刚才扬言要将月夜流华拆经扒骨,融成血水,现在却要厚着脸皮求和。
不管怎样,孤甲文的话不得不听。
望着半空中的老者,骨丘蛮升起一种不信任,这是他年少时风餐露宿,饱受屈辱得出的经验,对于心怀不轨之人,有种莫名的直觉。
……
“喂,小丫头?”骨丘蛮走到月夜流华面前,单膝弯曲,半蹲下来。
表情瞬息万变,先前凶神恶煞,现在一副笑呵呵的模样,由于不是发自真心前来和解,笑容自然有些勉强。
皮笑肉不笑,有一点渗人。
“呸!真恶心,又丑陋又难听……”流华瞟了一眼,骨丘蛮嬉皮笑脸,两面三刀。
流华一阵作呕,只感得非常恶心,气上心来,忍不住骂了一顿。
骨丘蛮笑意盈盈,皮糙肉厚,脸皮更是比逐月城的石墙还厚,怎会因为几句咒骂,而动摇半分呢。
“哎……我只是想逗你玩玩,不是没伤害过你嘛。”骨丘蛮真挚诚恳,说的比真的还真,若是没有一点心机,说不定会被骗过。
流华始终不是小丫头,天真无邪,对于他真诚心诚意,只能看到虚情假意。
“真假我能分清,与孤甲文那个刽子手同流合污,为虎作伥,有什么可冤枉的?”流华气愤难忍,捂住的肩头,渗出一片暗红血液。
沿着洁白的玉臂流淌,一片殷红,格外引人注意。
……
“刽子手?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那老头的话,你听见了吧?”骨丘蛮眉头一皱,猛然站起身来。
流华当面指责,将孤甲文称之为刽子手,杀人不眨眼的恶徒,骨丘蛮怒意升腾,奈何不能发作。
孤甲文光明磊落,是他最敬重的人,虽是沾染了无数血腥,连同族人一起灭杀,以骨丘蛮的了解,绝不是草菅人命的恶鬼。
“我……”骨丘蛮一忍再忍。
孤甲文交代的任务,势必要完成,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与月夜流华达成协议,救其一命,或许她保住两人。
有逐月城主撑腰,家族背后强者如云,全然不惧一个七阶刃圣。
“听见了又如何?”流华目光暗淡,摄夜流云想杀她,远在预料之外。
再怎么说,也是血浓于水的同族人,手足相残,已有上百年没发生过,更何况,在家族中摄夜流云的身份,是流华的叔公。
虽有争执,却不到取人性命的地步,从开始到现在,流华即使听清对方的话,心里还是难以接受,不敢相信。
“如何?老头想借我的手杀掉你,滥杀无辜,我还没做过几次,要不,我的威名早就震动北境,你也不可能没听说过。”骨丘蛮双眼微眯,隐约泛着片片水花,真挚无比。
至于殃及池鱼的事,只有他一人知晓。
“要不这样……我帮你度过难关,你只需将我大哥的伤治好,之后互不相欠,要杀要打尽管来,如何?”骨丘蛮真诚道。
只要孤甲文有所好转,以他的能力,再加上秘术,定然不怕摄夜流云,二打一,未必没有胜算,腹背受敌的状况下战斗,可不好受。
“可以。”流华一口答应。
早知叔公存有异心,身为逐月城主的堂弟,不思进取,不求正道,反而与外族人狼狈为奸,好在未做过出格的事,爷爷没与他翻脸。
看来是等不及了,特意在城主闭关时期,在背后搞动作。
“空口无凭,你得拿出一点诚意。”骨丘蛮笑道,言而无信者,世上不乏。
看老者高高在上的模样,拿不出任何诚意,更可能事后杀人灭口,月夜流华处于生死攸关的境地,她所能给的诚意,又有什么呢。
“这个……”流华一阵犹豫。
素手纤纤,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流华依依不舍,凝望了许久,最终下定才决心似的,将它一把推到骨丘蛮身前。
“这是什么?”骨丘蛮拿起通体泛光的玉佩,仔细把玩。
玉块光洁无瑕,呈弯弯的月牙状,小巧精致,看得出价格不菲,是种从未见过的稀有玉石。
骨丘蛮不时低头查看,不时又举过头顶,对着温柔月色,看不出任何奥秘。
“这就是……你说的诚意?死到临头,还要一块破玉做什么,哪怕它价值连城。”骨丘蛮面色阴沉,带着钱财入土,下辈子不受苦。
“小心点!这叫月光玉,半月楼主人的信物,我若是食言,你大可拿着它逃走,我保证,逐月城内没人敢阻拦。”流华连忙道,看骨丘蛮笨手笨脚,不太聪明的样子。
骨丘蛮力量惊人,深怕他一不小心将玉捏碎,化成粉末,流华的罪过就大了,少不了一顿臭骂,两条人命,与月光玉佩一比,微不足道,若非命悬一线,流华也不想用它做信物。
“这个……我得商议商议。”骨丘蛮左思右想,对于阴谋诡计,完全是外行。
骨丘蛮自小无父无母,大字不识几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