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华感觉不妙,隐约猜到红衣人的真实身份,她只想拖延住时间,等待城内巡逻的守卫经过,自然会察觉出异样,共同御敌。
“你究竟想说什么?”孤甲文有所顾虑。
半月楼的主人实力不弱,与月夜家关系匪浅,两方交战,结果并不难预料,只怕被城中的强者察觉,到时腹背受敌,插翅难逃。
“孤甲家,在北境也算名门大族,圣物更是奇特,世上绝无仅有,不过……我听说出了个欺师灭祖之徒,背弃家门,诛尽族人……是与不是。”流华冷言冷语道,口气不善。
流华身姿翩然,神色傲慢。
对待孤甲文,表现得极其不屑,语调让人听后很不舒服,何况,还是刃灵阶段的强者,若非因她身份特殊,孤甲文早已出手,将其抹杀。
“世事无常,天道自有轮回。”孤甲文目光一凝,冷的吓人。
“血魄刃灵”,是孤甲文闯荡各境的名号,并非好名声,反而极具凶戾,即使是海纳百川的妖族,与其争锋相对,人人可诛。
正因此,孤甲文不愿招惹是非,只得隐姓埋名,低调行事,毕竟身兼重任,若是护送贵重之物的途中,出现了差池,在雇主面前难以交代。
“同在北境,孤甲世家山高路远,族内之事我也不想多问,只不过,听闻与你交手的人,大都空留躯壳,魂魄俱散……不杀无名之辈,是想要掩饰什么?”流华冷冷道,目光灼灼。
两人目光交接,流华眸光流转出黑蓝色光华,蕴含着强烈杀机,矛盾逐步上升,到达不战不可的地步。
“你我素不相识,我等亦不愿生事,难不成,是对我个人有意见?”孤甲文不悦道,身份暴露,酒楼主人恐怕有意阻拦。
“意见?不敢……我听说那四具半死不活的“血魄”,是你亲手炼制的?”流华瞟过一眼。
傀儡巍然屹立,纹丝不动,散发着微弱的杀气,让人难以接近,小妖的实力偏弱,皆选择绕道而行。
“没事找事,你啥事都是听说的?”骨丘蛮忍不住大吼一声,怒意难平。
流华心境澄明,情报远比想象的多,妖媚动人,却万分刻薄,专挑戳人心的话说,若是不孤甲文提醒过,不准轻举妄动,骨丘蛮必然要其不得好死。
孤甲文眉头紧锁,心绪不宁。
比起先前的怒意,有过而无不及,此时,孤甲文脸上波澜不惊,危险暗涌,恐怖无比。
站在酒楼数十米外,依然能清晰感觉到,难以抑制的恐怖力量,似要将人生生撕裂。
“孤甲文,你可真是孤家寡人了。”流华冷笑一声,眼底掠过一抹寒意。
……
孤甲文出身世家,因某件恩怨,做过屠灭族人的恶事,酒楼主人心生不满,对其恶言相向,两人的对话,循环往复。
“不就是一顿食物吗,不如一走了之。”无霜疑惑道,身为五阶刃灵,无一不是经历过大风大浪,怎会为小事久持不下。
“你不懂……被人拒之门外的感觉,尤其是,有过相似经历的人,被触及藏在心底的逆鳞,从而,念起曾经的痛苦记忆。”天渊语重心长道。
“真深奥。”无霜不明所以,天渊的解释很明确,却还是难以理解。
“你还年轻,有大量的时间,去学习与经历,自然都会明白。”
……
“我是说……那几具“血魄”制作精美,非常符合阁下的气质,以及手段。”流华揶揄道,不禁眉开眼笑。
孤甲文立在原地,十指攥紧,隐约有股杀人之势,某些字眼,已经触及到他的底线,一如心上的刺,不拔不快。
“怎么怒气冲冲的,难道是想杀了我?人家好害怕。”流华素手纤纤,假意拍了拍胸口。
在逐月城中动手,除非天神下凡,否则别想活着出去,思维正常的人,都不会自寻死路。
“知道我为何与你废话吗?”孤甲文抬首,望向酒楼主人。
血色灵链浮现,散发着奇异的金属色泽,坚不可摧,玉环碰撞,发出阵阵金石之声,看得出,孤甲文开始认真了起来。
“为什么?”
“因为……我决定,不顾一切宰了你。”孤甲文沉声道。
红色的狂风骤然吹起,席卷酒楼,将散乱的桌椅器具带上半空,咔嚓声不断,纷纷碾压成粉末,如同星光一般,飘落下来。
“宰了多可惜,在月夜家,我也算妩媚多姿,妖惑众生,就不考虑一下,做成“血灵”之类的吗?作为刃灵,我可比起他们高级得多。”流华似笑非笑。
“你不配!”
难以想象,沉着冷静,久经沙场的刃灵,会发了疯似的仰天怒吼,震惊四座,酒楼主人的激将法适得其反。
并未让其忌惮,反而引起了猛兽的血性。
“毁我酒楼,就拿你人头来还,刃灵级别的重犯,赏金不会低于一万金币吧……”流华杀心已起,与孤甲文的谈判,就此破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