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是仙阙世家收养的孩子,仙家分成了两个派系,一派对血脉不纯者冷眼相对,另一派悉心教导,视若己出。
虽有高人教导,寒衣的提升速度依旧缓慢,到后来师父们也渐渐放弃了,只教些理论上的知识,至于试炼,看她自己意愿。
相对于其他弟子,寒衣自由自在。
“有一日镇魔台天降异象,灵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流逝,难以弥补,久而久之,陷入荒废的边缘……已经严重到这幅景象了吗?”寒衣回想道,曾听说过这个传闻,并未明令禁止不准弟子踏入。
经过几座宅院,灵树繁茂,花草娇艳,踏出仙家北院门,就可以看到三大仙台之一的镇魔台。
“仙家以灵力见长,达到一定境界,就能感应出灵气浓度,是否合适修炼,所以仙家弟子的聚集地一般灵气充裕,这里灵气几近于无,没人踏足也属正常。”寒衣小心翼翼,观察着四周,并无异常气息与响动,她迅速跨出了北院门。
邪魔台为一块突兀的岩石,自山巅延伸出去,看似摇摇欲坠,千万年来却从没发生过危险,台上伫立着白色的巨型岩石,称为“镇魔石”。
据说,是来自天外来的陨石,降落在东边的仙境内,先人设下巨大的转移灵阵,千辛万苦,才将其转移回了仙寒山上。
至于名称的由来,众说纷纭。
“有人说,这里镇着魔族的强者,才会天降异象,不过言论很快被推翻,各族修行方法不同,魔族大都依靠汲取能量,比如某种特殊火焰,特殊灵石,还未听说魔族之人汲取灵气……”寒衣心里没底,缓缓上前。
仙寒山上的灵气浓度惊人,光是身在其中就难以消化,倘若大量涌入身体,不仅难以运转,身体还有可能不堪重负,炸成碎块。
“到底哪里去了……”寒衣找遍了各个角落,她所看到的地方,都没有发现霜眉的踪迹。
仙寒山上不乏灵兽,出生起就在山上,天生灵性,能懂人言,没有一点妖族的原始兽性,对于外来的妖兽,就没有那么友善了。
寒衣不禁担忧,生怕落在某只灵兽手中,纵然能逃一死,也会被粗鲁的逐下山去。
镇魔石光滑剔透,屹立在山崖边,随着脚步挪动,寒衣的视线越过巨岩,看见一个白色人影,他负手而立,站在万丈悬崖边。
面朝天下,似有无尽感慨。
“来了?”白衣人率先出声,并没有因为来人而转身。
山风呼啸,黑色的长发飞扬,发尾用银色丝绸束缚,双肩宽阔,一如肩负着重任。
狼面鹰身的凶兽绣于仙衣之上,它额生四角,双目通红,如一对血色的琥珀,寒光侧露,长嘴獠牙,其背有锋利的骨刺竖立,如切金断玉的弯刀。
金甲如鳞,嵌入血肉。
“宇前辈,您在等人?”寒衣尴尬道,看到来者背对着她,不禁吐了吐舌头。
白衣人字宇,出生宁阙世家,是仙家的九阙之一,与大多数人一般,最看重血脉纯正,对领养的寒衣常常冷眼相待,典型的鸡蛋里面挑骨头。
宁阙家祖上有只凶兽随行,名为狞,原是妖族的霸主,功参造化,后随仙人修性,蜕去妖身与凶性。
躯如山岳,吼若风啸,境界高深莫测,据说刃帝之下无敌手。
初任主人殒灭后,决心冲击帝者的境界,无奈以身殉道,寿命临近十万岁。
狞临终前不忘造福一方生灵,墓地如同一座小山,灵气浓烈,灌溉出满山坡的天然仙药,养育出无数精英弟子。
……
不曾想会被束缚,还是被自己的招数困住,姝儿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挣脱出去,将不知名的少年抓回来,好好收拾一顿。
“这丫头……幽谷妖兰也就罢了,居然还动用了噬灵花海。”清梦从望向下方,土地崩裂,百花凋零。
清梦从天而降,四处观察,却不见幽兰苑主人的身影,她准备踏入中央的宫殿,路过灵池时,听见歇斯底里的埋怨。
身姿轻盈,清梦几步来到水岸边。
只见姝儿沉在水底,委屈巴巴的模样,一如花海的狼狈景象,几颗晶莹的泪珠滑落,沉入池底,化为一颗颗珍珠,闪烁着动人光泽。
“姝儿,我可没惹你生气……还是先说正事吧,少阁主送来的人呢?”清梦眉眼弯弯,不由得素手掩面,香肩轻颤,强忍着不笑出声来。
“有什么好笑的!别跟我提他,先解开我身上的术式。”姝儿扭过脸颊,发丝在水中飘扬,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清梦素手伸出,玉指轻抬。
池底的少女一跃而起,轻轻落在地面上,清梦指尖点出,柔和光晕飞去姝儿的身旁,触及花藤。
“嗒嗒”
花藤忽然绷紧,寸寸断裂,纷纷脱落在地面上,并非强大的束缚手段,一经外力就会立即解除。
被困住的人,则需要花百倍精力来挣脱。
“奇怪?”清梦的视线在花藤上,灵力波动格外熟悉,不就是姝儿的气息吗。
除此之外,再也感知不到他人停留的痕迹,仿佛是一场幽谷妖兰的独角戏,姝儿与自己交战,难分难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