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靖安已经来傀冥教十四年了,但他从来没有和别人讲过自己的过去。有人问起,他就乍死,说父母被山匪杀死了,苏烈路过时只救了他一个。
他每次说这话的时候都很轻巧,令人难以信服。
是真是假,只有苏靖安和前任教主知道。
傀冥教这教名听着像邪教,但它可是龙奕国十大门派中,赫赫有名的正教。前任教主更是个沉稳内敛严厉且疾恶如仇的人,他们和邪教真没半点关系。
席惜瑶没有红瑜那么凶,依旧是笑着对苏靖安说:“教主,你该出关了,总是闭门造车可不行。”
席惜瑶笑得苏靖安倍感压力。
“请教主务必出关!”
众人齐刷刷地给他行礼,连原本不放他在眼里的四人,也正儿八经的给他曲膝抱挙行礼。
嗯,很好,非常有排面。
扬眉吐气的感觉?完全没有。
天知道他顶着这个头衔心里压力有多大。他本来就不适合这个位置,但苏烈那老头子非要传位给他。
苏烈明知道他的身份有多敏感,要是被那些人发现他还活着,整个傀冥教的人都得给他陪葬。
老头子是在拿整个傀冥教给来开玩笑。
他不愿意多见外人,减少和外人的接触,是想尽可能地避开被发现的可能。
唉——苏靖安叹了口气。
这么躲也不是个办法,他不可能躲一辈子不见人。
“也行,本教主觉得今天天气不错,正适合散步。”
“祝贺教主出关成功!”
苏靖安揉了揉被众人声音震得略略发痛的耳朵,可他还是想把自己关回去。
看看身边已经站起来,正虎视眈眈盯着他的四人,这么做的可行性是零。
知道他有意要出关,并且还做好了这次能逼他出关成功的准备,这些人,果然不简单。
但这三年大家都不怎么管他,这一次怎么非让他出关不可?
“教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四人的关系向来水火不容各司其职,要不是教里出了他们应付不来的事,他们不会凑得那么齐来逮他。
“你可算是问了句人话。”
回苏靖安的是红瑜。
苏靖安尴尬地笑了笑:“我好歹也是傀冥教的教主,关心一下教众的安危也是应该的。”
“我可没见过哪个教的教主有像你这样,上位第一天宾客不见就宣布闭关不现身的。那天专门来祝贺,却不见你的众人可不知道多扫兴。知道不?你高傲自大的名声,现已是人人皆知。”
席惜瑶边数落着苏靖安的“丰功伟绩”,边将一只信封递给他:“自己看。”
苏靖安打开信封看了里面的内容,立马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你们这么盯着我。”
苏靖安抬头看向远处,略显忧伤的说:“看来这次不止要出关,还要踏出这十四年来,进来就没出过的教门。”
这故作忧伤的神态,整齐地收获了四人的鄙夷:“又没人拦着你,是你自己不出去而已!”
对,因为他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