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话!今天你说什么都跑不掉。”
直到今天,管斌依旧不知道怎么和孟时相处。
但有一点他弄清楚了,这货上辈子该是个卖拐的,最擅长的是忽悠人。
孟时瞅他如临大敌的样,觉得好笑,伸手把他手里紧紧抓着的裙子拿过来,低声说,“其实陈与拍了一整天的戏,摄影机压根就没有开机。”
“啊?”
就这一句话,管斌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转移了。
他狐疑的看着孟时,“陆导和你说的?”
孟时有些严肃,“陈与说自己拍了一天的戏是剧本里的第五场第一镜。”
管斌和陈与相互看过《空禅和《春。
《春05,讲的是主角吴青越过围墙去摘蔷薇,手指被刺破,但依旧很开心的回家把花送了给了他妈妈张秋菊。
“这场戏怎么了?”他回忆了一下,没感觉有什么特殊。
“所以我说陆端存是沙雕,写的东西国人都看不懂,还想些乱七糟,有的没的。”
孟时很直白的表示对陆端存的鄙视,丝毫不加掩饰。
“……”管斌对于孟时这话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感觉自己也被骂了。
孟时歪了歪头,说道,“这么说吧,从戒毒所出来的吴青想要给妈妈送花,这代表他想变好,想挣脱毒瘾。
可他越过的是代表规则的围墙,然后被花语是坚强的红蔷薇刺破手指,蔷薇染血是破碎。
张秋菊把吴青这朵花插在水瓶里细心呵护,最后吴青再次复吸,枯萎的花和瓶子咕噜噜滚到了床底。
05、06在陆成康眼里,可以说是整部戏,仅次于结局,甚至可能比结局更重要的一场戏,他怎么可能让一个副导演和摄影就拍了,而且还是从早拍到晚,最后还‘过’了。”
管斌嘴巴微微张着,他不敢相信孟时把这种剧情称为乱七糟,有的没的,还说编剧陆端存是……
同时他回过味来,不要说电影,就是电视剧导演,也不会把这种戏份丢给副导演和摄影去处理。
开机拍是不可能了。
“陈与知道吗?”管斌问道。
勉强能被称为老演员的管斌知道,对于这场戏来说,陈与“拍”的那一天,可能连彩排都算不上,最多是找找感觉。
“陆成康压根就没打算告诉他,多损啊。”孟时对他挑了挑眉,笑道,“而且他要是知道,怎么可能告诉我,他当时可是在电话里说一大堆心得体会,你知道憋笑有多难?”
“你没资格说别人损。”管斌忍不住翻白眼。
“等他以后笑话你比他惨,你就把这事捅出来。”孟时撞了撞他的肩膀,“你把没开机的事仔仔细细的分析给他听,再这么来一句,他指定得跳起来。”
“多损啊。不过我喜欢。”管斌迫不及待的问,“怎么说?”
“你知道陈与接演《春以前什么形象吗?长头发,大胡子。”
孟时两只手一前一后的比划了一下,陈与之前头发过肩膀,一脸络腮胡的样子。
管斌对于孟时的描述,有些意外。
络腮胡?披肩发?他一时无法把这种形象和现在干净、少年感十足的陈与联系在一起。
不过想到他和孟时之前是玩摇滚的,又觉的正常了。
在大部分人眼里,似乎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和摇滚…不应该说是摇滚,该是“小众”联系在一起,都会变的容易接受许多。
“陈与长相不像你这么棱角分明有英气,他一方面想弹吉他的时候甩头发装酷,一方面又怕别人说他娘,这种心理你能理解吧。”
孟时不理会管斌怎么想,他开始从心理层面给管斌剖析,手把手指导要怎么有效的恶心陈与。
“毕竟像你这样没皮没脸的人不多。”管斌吐槽了一句,才又问,“然后呢?”
“你先告诉他一整天都没有开机,给他造成强烈的心里落差,然后就是致命一击,就像这样……”
孟时说着突然身体前倾,手放在胸前,扭捏的左右晃动肩膀,捏着嗓子用很贱的语气说,“当导演喊‘过’的时候,我整个人虚脱了呢,可是人家的内心又好充实呦。”
练习室里一帮人倒吸一口气,由衷的为陈与有这么个兄弟而默哀。
秦轻雪一巴掌拍在了孟时因为上半身前倾而翘起的屁股上,咬牙切齿,“进入状态了是吧,来化妆吧时时”
管斌看着被秦轻雪拖去化妆换衣服的孟时,心里舒服多了。
让孟时对我狠一点?看看以后谁更惨。管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