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抬手要把整包烟丢了,孟时拦了一下,“你可别,现在丢了,又要停车买,麻烦。”
哪那么容易戒啊。
孟时两个月都戒三回了,每次戒几天,然后又抽的更凶。
老五苦笑,无奈的摇头。
李姜山拉过身边,十七八岁的男孩,对孟时说:“你帮我照顾李记一段时间。”
孟时认得李记,那天在李姜山的私房菜馆,是他来送的食材。
当时李姜山是要卖店给“秦川”赔违约金,就让李记以后不用来打扫了。
李记不懂,问,可以来练刀工吗?
孟时知道贾树道拿不走违约金,李姜山也不用卖店,于是说了句,来吧。
不过他说的来吧,可不是这个意思啊。
“我能照顾他什么?”孟时看李姜山不像开玩笑,说,“他年纪看着也不小了,能自己照顾自己吧,要不我带他去车站,他先回家,等你回来开店,他再来。”
“他小时候父母就分开了,现在各自成家,比较少管他。”李姜山伸手摸了摸李记的脑袋,“我本来是想让他回我妈那里,只是这孩子不想回去。”
她说着,摸出来一串钥匙,递给孟时,“他能照顾自己,就是我人不在京城,放心不下,你帮我照看一下就好”
“我不回家,也不用人照顾,我自己在店里练刀工!”李记显然不想自己被当成小孩。
孟时看他不由想起离家来京城的自己,什么都不怕,一脸di样。
于是,孟时不再说什么,伸手把李姜山手里的钥匙接了过来。
“回来请你喝酒。”李姜山转头钻进了车里。
李记见状,别过头去,显然是很生气。
两辆后视镜上面挂着白毛巾的车开远。
孟时把李姜山留下的钥匙揣到口袋里,对李记说,“走吧。”
“你把钥匙给我,我去店里。”李记对着孟时伸手。
孟时不理他,自顾自的往公交站走。
店里的钥匙在孟时手里,李记没办法只能跟着他走。
孟时没说些,我小时候父母也离异的话,来和李记拉进距离。
他问道:“你喜欢做菜?想当厨师?”
李记没有回答,执拗的看着孟时,“我不用你照顾。”
“我也不想照顾你,谁还不是个宝宝。”
孟时论实际年龄才二十出头,比李记大不了几岁。只是他和谁相处都自在,于是很容易让人下意识忽略掉这一点。
“那你把钥匙给我。”李记又伸手。
孟时等的公交车到了,他直接抬脚上去。
钥匙在孟时手里,李记只能跟着他上车。
9路是无人售票,孟时到区,投了两块钱,回头对李记说,“两块,你自己给。”
李记哼了一声,伸手摸自己的口袋,发现没零钱。
这时,司机看了两人一眼,喊,“上车投币,人往里面走!”
李记一咬牙,摸出来一张十块钱,直接塞到票箱里。
孟时笑着对司机说,“师傅,您看他投了十块钱进去。”
司机把车启动,回了句,“不找零。”
“没让您找零,我的意思是,等一下有人上来,他收八块钱。”
“这个可以。”
这事司机遇到的不少。就是两个小伙子这么干的还真没见过,毕竟年轻人都爱面子。
李记一听孟时让他在门口收钱,急了,“我不要了。”
家庭不健全的孩子,内心比一般人更加敏感,自尊心更强。
做公交车多投钱,然后问下一波上车的人收票,这事情一想都觉得丢人。
孟时对这种心理很了解,太自尊,其实算是另一种自卑。
这样不好,需要打磨。
孟时感觉到了一股责任感,在心里涌动。李姜山把他交给我算是对了。
“你按我说的做,我就把钥匙给你。”孟时把口袋里的钥匙拿出来,钥匙圈扣在手指上甩了一圈。
李记伸手要抢,孟时一抬手,把钥匙捏在手掌心举高。
李记下意识就跳了起来。
“别在这里打闹!你多投了,可以在这里收,我不管,在车上打闹,我给你们送到派出所去!”
司机的呵斥,让李记涨红了脸,他感觉车厢里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看,浑身刺挠。
孟时不在意其他人怎么看,晃了晃手里的钥匙,钥匙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直到李记眼里好像要喷出火来,他才说:“这是去厨房的钥匙,你真的喜欢做菜,想练刀工,这点事都做不了?”
从公交车上下来,李记死死的盯着孟时,他感觉这辈子的脸都丢光了,咬牙说:“可以把钥匙给我了吧!”
孟时耸了耸肩,“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李记握着拳,胸口不断起伏,显然是气急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问你是不是真的想学做菜。”
“想!”李记很想给孟时的脸上来一拳。
孟时看他涨红的脸,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认识一个鲁菜大师”
李记扭了一下肩膀,抬手把孟时的搭在他肩上的打掉,“我就跟我姑姑学!”
“没让你拜师。”孟时一边往轻雪传媒所在的红杰大厦走,一边说,“你看,你如果在李姜山店里练刀工,切出来的食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