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言道:“妇人谬赞。”
独眼妇人敛裾行了一礼,道:“多谢不言刀今日设宴款待,不言刀好意小妇人心知肚明。铁传甲这厮看着虽然一副忠义之向,实则是狼心狗肺不可深交。不言刀莫要被这等小人蒙蔽,先夫昔日就是错看了小人才死于非命,若非今日得到方大侠邀约,小妇人也见不到这等小人,小妇人先行谢过,等手刃了此仇人,小妇人再来请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中原八义中的老八赴汤蹈火西门烈喝道:“铁传甲,你还不受死?”
铁传甲惨然一笑:“我早该死了,来吧,铁传甲无怨无悔。”
他们中间一个瞎子呸道:“无怨无悔,你也配提这四个字。受死吧。”
瞎子是中原八义中的老二“有眼无珠”易明湖,他虽然眼瞎,功夫却不弱,话音落,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着铁传甲咽喉刺去。匕首也非凡品,还未触及皮肤铁传甲已经感觉咽喉处一阵刺痛。
他虽然练了铁布衫也挡不住这样锋利的匕首,更何况他心中半点抵抗的想法也没有,反而闭上眼睛引颈受死。
“当!”
匕首好似与金铁相交,铁传甲睁开眼睛发现匕首距离他咽喉不足三寸,被两根手指牢牢将匕首夹住,匕首不得再进一分。方不言道:“好锋利的匕首,用来杀人却是不好。”
说罢,手指一弹刀身,易明湖只感觉一阵汹涌大力涌来,手中拿捏不住,匕首已经脱手而出,钉在房梁之上。
“老二!”
“二哥!”
“二哥!”
……
中原八义其他人纷纷上前,一边护住易明湖,一边拿起兵刃对准方不言,独眼妇人冷然道:“阁下是要为铁传甲出头吗?尽管阁下武功高强,我等也不惧你。”
易明湖虎口隐隐作痛,一手扶着手腕道:“不言刀,你要知道天底下还有讲理的地方,不要以为拳头大就可以胡作非为。”
方不言走到中原八义面前,道:“我道天下间拳头大就是道理,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讲理的地方,也罢,既然你们要讲理,咱们就好好讲一讲道理。”
独眼妇人道:“好,正要天下都知道这个畜生究竟做了什么。”她指着铁传甲道:“姓铁的,你说还是我说。”
铁传甲脸上带着痛苦,道:“大嫂……”
独眼妇人提高声音道:“住口,你不配这么叫我。”
铁传甲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何苦再去提它。”
他对方不言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铁传甲的确该死。”
方不言道:“老铁,该不该死你自己说了不算。”
瞎子道:“姓铁的,你不要在那假惺惺的装可怜,我要是你,哪里还能苟活,早就一头撞死了。”
方不言道:“你也住口,他该不该死,你说了也不算。”
公孙雨道:“我们说了不算,铁传甲说了也不算,那谁说了算?”
方不言道:“自然是我,我说了才算。”
公孙雨刚想说“你算是什么东西。”却被方不言冷冷瞧了一眼,就感觉坠入冰窖一般,嘴张了几张,终究没有骂出来。
方不言道:“这件事是我发起的,就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翁家大嫂,你是说翁大哥是死在铁传甲手中是不是?”
独眼妇人道:“可不敢当不言刀这么称呼。”她心中有气,瞎子拉了拉她的衣袖,独眼妇人按捺住怒气,“总归是因他而死。”
方不言道:“好端端的,铁传甲为何要杀他呢?”
中原八义中的一个樵夫忍不住道:“为何?还不是因为姓铁的心怀叵测,忘恩负义,这种小人我恨不得杀之后快。”
他在中原八义中排行第六,一柄开山斧使得大开大合,性格也是直来直往,方不言不理他,道:“凡事有因必有果,我倒是知道另外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