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村年复一年的破旧面貌,被一场难以停止暴雨冲刷地面目全非,那些土棚圈或是厕所已经被水浸泡时间太长,摇摇欲坠甚至倾覆在水中。
“江姨…秦一文…赶快起来,水淹了,江姨……”云明月在门口大喊,手不断锤击木门。
大雨打在头上,让云明月的发丝黏在一起,水也漫过膝盖,雨势更急了。
“秦一文,秦一文……”云明月嘶喊声,可是被密如林的雨丝不断减弱,传到屋子里时已经很小了。
而江琴睡眠质量高,睡着就很难被吵醒,就连雷电都无法吵醒,更不要提云明月已经嘶哑的声音。
长生区的秦一文也睡不踏实,猛然惊醒,起身揭开窗帘。
站起来望着窗外记忆以来最大的暴雨,心中一直感觉沉重的难受,总有一块石头压在心上。
“村里出村的那条河谷很宽,应该不会有问题。”秦一文安慰自己道,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他妈妈江琴的电话。
电话一直无人接听,秦一文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
从通话记录中翻出邻居白勇贵电话,手指点了一下,心里不断祈祷电话接通。
“快接电话啊,二叔,……”
半晌,才在秦一文不断祈祷下,电话终于接通了。
“二叔,半夜打扰了。村里没事吧。”秦一文一通就连问道。
“一文,村里被水淹了,我和你姨正准备往东边走,明月去叫你妈了。”
“二叔,我妈睡觉深,根本很难吵醒,麻烦你过去把门踢开,让明月进去叫醒。”
“好,我这就过去。”白勇贵情知事态危机,说完挂掉电话给妻子柳传芳道,“你收拾完了,到门口等我,我去和明月叫醒江琴。”
“赶紧快去,小琴睡觉睡得特别死,刚才我都急昏头忘了。”
当白勇贵跑到秦一文家,看着云明月使劲砸门喊着,可是她的力量和声音却越来越小越轻。
水涨势也越来越快,白勇贵跑过去直接重重一脚踢门,等门有缝隙,把手伸进门下,往上一抬,门直接被卸掉了。
一进去,就看到三间正屋,还有两间厢房,全都是土墙结构,年岁也有二十多年了。
“明月,你赶紧去叫醒江琴,快点,我看房子快塌了。”白勇贵急道。
云明月顾不上回应,连忙跑进中间的正堂,可是屋里炕上没有人。
顾不上思考,忙跑进左边的房子,这是秦一文住的屋子,一进去,果然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躺在床上。
“秦一文,快点醒来。”云明月还以为床上是秦一文,连续摇晃他的肩膀。
床上人被云明月的大动作晃醒了,忙起身做出防御姿势,道:“你是谁?”
“江姨,是我明月,我们村被水淹了,赶紧起来逃吧。”
“明月,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我家干嘛。”江琴还是没有回过神,她因为想念儿子才今晚到儿子一文房里睡。
“姨啊,赶紧穿好衣服跑,外面的水要泡塌房子了。你看,屋子里的水都快到床上了。”
听到云明月的话,江琴感觉一阵雨水的味道。
江琴急忙起身,借着云明月的手电筒的光,就在说话的档口,水已经漫过了床。
江琴套上衣服就往屋外跑,可是想到正堂里丈夫的照片还有那个铁盒,想要淌水进屋。可这个时候云明月怎么敢再让江琴进去。
拉着江琴的手就往院子里跑,刚出屋檐,正堂忽然发出倾塌声。
这个声音后,又发生一连续的墙倒声,江琴心疼地看着生活了二十七年的房子就这样塌了,里面还有她最爱的丈夫遗像和遗物。
“小琴,赶紧走,人活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白勇贵看着江琴呆望,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江姨,走吧,人没事就好。”云明月拽着江琴的手。
雨越下越急,也越下越大。
江琴看着旁边的两人,看着地下水涨,只好忍痛离开了生活了二十七零六个月三十天的家。
一出门,柳传芳抱着孙子无忌正在门口等着,看到白勇贵道:“强东的车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