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微风,小雨。
陆青半浮在半空之中,任由雨滴落在自己的身上,然后顺着流了下来。
他在这里,静待了有半个时辰了。
看似他默然于此,一点动静都没有,但实际上,他的感知范围,已经悄然扩张了出去。
千里之内,确实啥动静都没有了。
除了一些没有什么灵智的虫鸟走兽之外,其他的,能跑的全跑了。
对于凡人们而言,这里早就是一片死地了。
当初,秦军与梁军,在这里互相打了快十年的时间,修士们之间的战争,波及到凡人,那可是彻彻底底的灭顶之灾。这样搞了十年之后,那可就真的没啥人了。
死伤的凡人,不计其数;没死的,在感觉到天灾频降、又根本没有办法抵御的情况下,那肯定是选择有多远跑多远。
而在这段时间,秦国人多少还是通知了一下当地的政府,那本来就没啥人,唯独剩下的一些,能跑的,更是跑得差不多了。
同时,早来了好一会儿的陆青,也算是将这片被预定的战场给检查了一遍。
并没有被动什么手脚。
至于,动了的手脚,让陆青花了半个时辰,连看都看不出来的话……那应该不太可能。
而当下,陆青将自己的感知能力张开,是在等待秦尚的到来。
一场约定好的决战,陆青可不想被突袭。那可就怪不得别人什么了,纯属自己菜。
当然,如果有机会,对方被陆青先发现了,那陆青也不建议趁着对方不备的时候,发动一场突击,先打对面一个措手不及,占得一些先机。
不过,显而易见的是,对方也不是蠢货,没有给到陆青类似的机会。
在陆青的感知范围边缘的位置,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了。
他精神一振,一直等的人,来了。
这律神王,算不得老实,并且那隐没身形的能力,也不算弱。要不是陆青的感知能力很出色,并且是真真切切的达到了神海后期的话,搞不好还真能让对方摸到很近的位置,才能发现。
那被突击一下,可能还真的不好受。
陆青倒是动了个念头,自己要不要先动手。
但马上,这个想法就被打消了。
在他刚刚感知到对方时,那家伙立即就不装了,气息变得正常,身形不再隐藏。
这其实是个很不好的讯息。某种程度上,说明了对方的感知能力,比自己还要更强一些,并且能够察觉到陆青的感知。
棘手了。
再过几个片刻,陆青的脸色更为凝重了起来。
这律神王显然没有跟他打个招呼、哔哔两句再开打的意思。在他的感知范围中,那家伙身上的光亮,正变得越来越明亮,很快就直至刺眼的地步!
这是要直接动手的意思!
陆青的血也沸腾了起来。
省了废话的环节也好!
内世界潮流涌动,陆青也提起了全速,向秦尚,或者说那位律神王,直冲而去!
很快,二人带出的光芒,就算是在外界,也能够被清晰的看到了。
这场战斗,当然是不缺围观者的。
只是,绝大多数人,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并不敢靠的太近。不过,在多数人的想法之中,法相层次的对抗,那巨大的法相之躯,隔着老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那么,比法相还要更高上一个层次的神海期修士之间的死战,那动静肯定会更大吧?
既然如此,那离远一些,应该也能看得见?
然而,事实却是,不太好看见。
尤其是一些修为比较低微的人,他们的视野范围、感知范围,本身就比较有限。而陆青、秦尚二人之间的交手,并不像是法相修士那样,会展露出巨大的身躯。
然而,对于感知能力更强一些、视野更广一些的高级别修士来说,这两位之间的交手,就堪称震撼了。
这种震撼,从战斗最开始的时候,就表现了出来。
一道金光,从西边出现,然后逐渐越来越盛大,急速之间,其内所蕴含的力量,就已经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
尤其是很多在旁的法相修士,他们的脸色全都变了。
果然,所谓神海,真的不是胡吹的。就仅仅这登场的金光,展现出来的力量层次,哪怕是法相巅峰修士,也无法抗衡。
旋即,从东边,也升起了光。
你是灰色的光芒。
如果说,代表秦尚的金光,是灿烂的、冷漠的、不近人情的威严,而从东边升起的、代表陆青的灰色光芒,则就是神秘。
两股强大、奇异、完全超出人们预估的力量,在所有人的感知与视野之中,急速靠近,并在这个过程里,越来越强大,并且根本理解不了其中所蕴含的力量的意义,但却毫无疑问的感受到了其中的强大。
而直到,这代表着两种不同性质、但同样强大的力量,即将对撞在一起的时候,人们才后知后觉。
“不好!”有人这样喊着,已经意识到了问题。
大多数围观者,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都是在预定战场的千里之外观战的。毕竟,在秦尚与陆青之间的约定来看,秦尚指定的地方,在霏州城东千里之远。人们理所应当的就认为,这位大秦皇帝选择这么个地方充当战场,是为了避免危害到霏州城,毕竟那不管怎么说,都是秦国的领土。
由此推导,在千里距离上围观,应该是比较安全的选择了。
其实,这已经是个一个巨大的门槛了。寻常修士,哪怕是借着各种手段,想要在千里之外,围观一场战斗,也是很难的。毕竟,就算是有人想要利用术法的手段,搞什么直播,那也得敢靠近战场才行。
在千里的距离,想要观战,哪怕仅仅只是看个热闹而已,最低标准也得是启明层次的修士。而且,还得是拥有一些特殊手段的才行。
然而,当陆青和秦尚即将相撞之时,大家却赫然感觉到,这千里的距离,仍然不安全。
有识之士,已经开始在跑路了;后知后觉者,还傻乎乎的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