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长老极少露面，门中大小事务更是一概不管，可偶尔有几次惊鸿一瞥，被弟子惊呼为仙子下凡，经过弟子之间口口相传，五长老自然而然便得了个第一美人的名号。可也有些弟子不信传言，说是门中女弟子稀少，姿色也仅是中下等，见多了庸脂俗粉，见得保养不俗的五长老自然是觉得美极了，可五长老如今已有四十余岁，放在世俗里，再怎么保养，总也留不下几分姿色。

姜仙与五长老之间的渊源，则要从五年前说起，那年姜仙年仅十一岁，已是脱去黄袍有一阵子了，那一日五长老座下弟子找上姜仙，说是五长老找到了让他灵力亲和体质发挥余热的法子，经过三长老点头同意之后，姜仙自然而然跟着去了。

那一日，清冷出名的五长老院子里迎来了姜仙，附近弟子得见无一不瞪大双眼，别说是他们没有踏入过五长老的院子里，就是五长老座下的弟子有事禀告，也仅是在门口传话罢了。结果那一日，姜仙不仅踏入了五长老的院子，甚至还在内与五长老孤男寡女呆了足足一炷香时间，在这之后便见得姜仙红着脸从五长老院子里跑出来，在外边看戏的众人都是哀怨道：“五长老怎么看上了这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往后每隔一月，五长老便会托人找上姜仙，每次也是一炷香时间便可见得姜仙红着脸跑出来，偶尔还能见到五长老的院子里灵气蒸腾，显然是有人突破境界所发生的异象。自此便有一传闻于门中四起，说是五长老与姜仙双修提升修为。

姜仙作为当事人，自然是知道实情，什么双修提升修为，都是他们臆想出来的。起初姜仙听得他们调侃说：“裆下蚯蚓可有二两重？满足得了如狼似虎年纪的五长老否？”怒由心生，调侃自己或许尚在情理之中，可为何连堂堂五长老，他们都敢出言侮辱？断章取义，言语即可杀人！

后来姜仙找上五长老，想让她出面澄清事实真相，可五长老却只是淡然道：“问心无愧即可。”此后姜仙便把众人的淫言秽语当是左耳进右耳出，可他们望向姜仙的眼神，透出的都是实打实的淫光。姜仙嘴上虽然说是不在意，可心里多少还是存了些许愤懑。

“圣子怎得不说话了？”步义见得姜仙沉默，脸上笑意更甚，犹如双方决斗占据了上风一般，得理不饶人地说道，“莫不是圣子的心思，已经飘到五长老府上去了？也确实啊，五长老的姿色，啧啧哪是门中这些庸脂俗粉比得上的。”

步义做人虽然不怎么地道，可却也生了个俊秀的相貌，虽比不得姜仙这般男生女相，可凭着一身红衣，倒是哄骗了几个本就为数不多的女弟子。凭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愣是让几名女弟子相互之间竟是以姐妹相称！

姜仙没有回答，步义却是闭上双眼陷入了回忆，他曾有幸瞥见过一眼五长老的侧颜，当时步义双眼都瞪大了，见多了姿色中下等的庸脂俗粉，当日一见就惊为天人，往后再与那几名相好的女弟子共行鱼水之欢之时，脑海里总是回想着五长老的模样，幻想着身下的人是五长老。

“也是为难你了，五长老虽说模样不显老，可毕竟四十好几的人了，正值这如狼似虎的年纪，可你才多大，想必身体不太吃得消吧？可惜了我没有这灵力亲和体质，不然也就不必让圣子你受累了，这种苦差事就让我来做就好了！”步义大笑道，睁开的双眼中透出一缕淫光。

“步义！如此侮辱五长老，你居心何在？”姜仙面色阴翳，别的弟子就是乱嚼舌根，也不敢如此当着姜仙的面肆无忌惮，要是姜仙与五长老提及姓名，万一哪天五长老真是出了院子，一掌击毙某个弟子，杀鸡儆猴，即便死的是个红衣弟子，可他的师傅又能拿五长老如何呢？

步义额头冒出冷汗，他自然是明白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头了，自己与姜仙已是闹翻的地步，加上五长老与姜仙这层关系在，万一五长老当真被姜仙说动出手杀他，以长老们筑基境打底的修为，他步义不过是炼气境三层，连一掌估计都难以挡下。他可不愿意做那只出头鸟。

“圣子，既然话我已经带到，还望早些前往面见五长老，步义这就告退。”步义作揖，微微躬身，话音刚落便转身离去。

姜仙见得步义离去，也不再去深究，虽然步义他为人不义，可姜仙却没有想杀他的念头，都是同门师兄弟，相互之间即便有怨，能打点一番便是足矣，至于杀人这种念头，至少十六年以来还从未有过。

花费半柱香时间洗净了灶台与陶碗，姜仙便出了门。

沿山路下山，再沿山路上山，五长老住处并没有三长老那般人烟稀少，由于恰好处在去往酒肆的必经之路，往来的弟子众多。正值清晨，弟子们一个个正往酒肆走去。姜仙一路走来，遇见了不少，每当与其擦肩而过之时，与身后，便能听见他们在烂嚼舌根。

“一大清早的，咱们不过是吃点粗粮做的馒头包子，圣子就不一样了，一大早就要开荤了！”

“是啊，真是羡慕圣子啊，我都二十来岁了，还是个雏呢，今年非得让我娘去给我说一门亲事！”

姜仙只当是左耳进右耳出，若是放在以前，姜仙兴许还会与他们争论个面红耳赤，可如今姜仙已经看淡，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听到可给自己省了许多气力。反倒是那些整天脑海里存着淫秽念头的弟子们，少不了精满自溢的时候，到了夜深人静之时，拇指姑娘便不由自主的找上门来，次数多了反倒是落下个精神萎靡的模样，甚至到了第二天都没有十足的力气干活。

终是走近了五长老的院子，门外已有几人饿着肚子等待着看姜仙笑话，甚至还有人匆忙跑去取了一炷香来，想要看看姜仙这次是否有些长进。

推开院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花海，多数是芙蓉。一间平房屹立于花海中央，边上还有一棵亭亭玉立的枇杷树，不过未到花期，枝头自然没有花果。

姜仙小心翼翼走过，避免踩踏了五长老精心种植的芙蓉花，到了门外，刚要抬手叩门，便听得屋内传来悦耳低语。

“进来吧。”

姜仙闻言，便直接推开了门，一股幽香扑鼻而来，仍是姜仙所熟悉的熏香，五长老独爱此香，这么多年下来，姜仙也没闻见过别的香气。五长老的住处从外头看，仅是平平无奇的一间平房罢了，可当真正走入其中，方可得见其华贵内饰。

不说其他，单单是那紫砂观音熏炉，没有个百十两银子肯定是买不下。再往里走，有一紫檀剑架，剑架之上放置一柄三尺细剑，姜仙曾听师傅提起过，此剑名为：青璃。

听得姜仙的脚步声，有一白衣赤足女子从屏风后走出，此人便是五长老左丘青。虽然五长老如今已是四十有二，可这脸上却连一丝一毫的皱纹都不可见，说是二八年华的少女都可令人信服。姜仙当年第一次见到五长老之时，一开口便是一句：“姐姐，五长老在哪呢？”惹得以清冷著称的左丘青都不免露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