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花看到剑魔露出了无比愤怒的表情——已经过了将近一百年的时间，提到这件事，他仍然一脸震怒，可见当时这件事给他造成了多么大的打击。

“我和栖妹定下了逃跑的日期，这件事我只告诉了潮渐升，因为我需要他的帮助。”剑魔说道，他讲到此处的时候，已经将“大哥”改成了“潮渐升”。

“越过断肠桥的时候，我和栖妹遇到了埋伏，是他出卖了我们！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也爱上了栖妹！”剑魔喘着气说道：“那一战我杀了三个霸剑盟的武师，但却挡不住他的攻击，受了点伤。栖妹见我不肯独逃，便纵身跳下了断肠桥！”

寻花听着剑魔的叙述，仿佛亲自置身于当天的断肠桥上，这一切是那么的真实，他觉得自己有些相信剑魔的话了。

“我修炼的是风虐功，轻功远胜于潮渐升，终于逃脱了他们的追击。我不死心，徒手攀下了断肠崖，去寻找栖妹。我发现她竟然没死！不过，她的双腿已经折断了，脸上也划出一道深深的伤痕，奄奄一息。为了救她，我去找了药仙翁——”

“你去找我师祖？”寻花张大了嘴。

“我都忘了你是染药门的。”剑魔笑了笑：“但由于我的缘故，药仙翁却不想救她，我一怒之下，便一刀斩了过去！”

“是你杀了我师祖？”寻花又惊又怒。

“当然没有——不过，我斩掉了他的一条胳膊。”剑魔摇了摇头。

“你、你这魔头，你简直是个疯子！”寻花大怒。

“你说的没错，但若是换了你，你会怎么做？”剑魔瞪着寻花。

“我……”寻花想起了弓秀秀，若是他遇到那种情况，他不保证自己不会做出和剑魔同样的事情，但伤及无辜，这肯定也是极大的罪过……冷汗从寻花的额头上流了下来，他甚至联想到某一天，自己也会落到难以抉择的境地——无论怎么选择，都是错的。

“药仙翁倒是很硬气，我又苦苦哀求，他最后终于答应医治她，他说这不是受我的胁迫，而是我对栖妹的真心打动了他。他的医术果然高明，栖妹的伤很快就恢复了，可是她却永远的失去了武功——”剑魔盯着弓雁栖的墓碑，继续说道：“为了逃避霸剑盟和潮渐升的追杀，我索性带着栖妹进入了魔窟，一路杀到了第九层！”

“第九层！？”寻花大惊，他想象着剑魔带着失去武功的弓雁栖在魔窟厮杀的情景，那必是万分惊人的！

“我们最后来到了这个地方，就住了下来。这是妖魔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宝地。那些年，我一直想要找潮渐升和霸剑盟报仇，但是栖妹劝我说，‘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何必还去计较呢？’，我没有胜过潮渐升的把握、也不忍留她独自在这里，便同意不去寻仇。我们在这里生活了三十九年，那是我这辈子过的最快乐的一段时光……现在她已经离开我整整六十年了。”

“然后你就去剑圣报仇了？”寻花问道，他羡慕剑魔和弓雁栖在这仙境中的那种生活。

“是的，我的武功虽然超过了他，但他已经练成了那终极神功，我并没有胜算。不过我还是重创了他，但我也身受重伤，是你师父救了我。”剑魔说道。

“我师父？”寻花吃了一惊，原来药神医在六十年前救的不是剑圣，而是剑魔！

“药神医的医术高明，但我的伤势很重，所以在恢复了健康之后，我的武功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水平。”剑魔说道。

“你是说你现在的武功——”

“年轻人，不要乱想，我即便武功不比从前，依旧可以制服你，或者送你回到那个不怎么样的世界。”剑魔警惕的看了一眼寻花。寻花笑了笑，他正是怀疑剑魔有没有能力送自己出去。

“我武功受损的事情，潮渐升并不知道，他知道我不会放过他，所以这些年一定躲在某个地方勤修苦练。不过依我看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出现，要么是他的武功也受到了损伤，要么是他忌惮我，要么是他已经死了！”剑魔说道。

“剑圣死了？这不可能！”寻花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