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汗血宝马甚是稀少,吕布军中只俘获了三匹,一匹送与汉帝,一匹送与张让,另一匹吕布则保留了下来。
汗血宝马的名头,早就随着先朝皇帝的赞扬,而驰名遐迩,刘宏又如何不知?
刘宏,如今年岁不过三十三岁,却两鬓斑白,面容不正常的枯黄,这是长久纵欲带来的下场。只是靠着一股独属于帝王的气势撑着,才得以耀武扬威。
平乐观,作为皇宫之地,今日得汉帝召令,方才得以让这些军中粗汉贱民,来此阅兵,纵然如此,依旧法度森严,持戟禁卫往来宫中,面无表情,气势森然,令人不敢生不轨之心。
烈日炎炎下,刘宏纵马持剑,阅过原属于洛阳的南北二军,来至到了鲜卑军战阵之前,见各个鲜卑人,身材健硕,骑术了得,刘宏龙颜大悦,赞道,“军容强盛,鲜卑善骑,乃至于斯。”
骑马,并非易事,古时君子有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这御,指的就是骑马,可见,骑马也是要经过严格训练的。而平头老百姓是不可能会骑马,就算是朝廷想要组建骑兵,也非一朝一夕,只有北地、边疆之人,才多擅长骑术。
平白多了三万骑兵,刘宏如何不喜?
忽而,刘宏皱了皱眉,谓随行左右,乃张让、何进二人,刘宏不解道,“久闻鲜卑,桀骜难训,怎的如此乖巧?莫非传言有假?”
作为外戚,何进不放过与汉帝交流的任何机会,当下谄媚笑道,“陛下天赐神武,鲜卑岂能不震慑于陛下龙威之下,安敢造次?”
“哈哈哈,有理,有理。”马屁拍得恰到好处,汉帝暗自喜悦,大笑道。
张让与吕布联盟,此时自是要为吕布说好话,连忙上前道,“陛下,这鲜卑人自是桀骜不驯,可自晋阳一役,却被吕布杀破了胆,故而鲜卑人才被打服了,收了野性。”
“嗯?亚父,此言可属实?”汉帝皱眉,暗自惊奇,鲜卑人,自古以来,只有打败,何来打服一说?
张让的声音不小,汉帝身后随行的西园八校尉,闻言纷纷面色各异,其中,一个身高八尺,宽面短须,目若朗星,肌肤白皙,容貌犹为俊朗,一派威严高贵之气,这男人私下冷笑道,“世上竟有如此人能令鲜卑震怖?莫非挖了鲜卑人的祖坟?孟德,这张让说话,越来越不靠谱了。”
旁边这人,就是青史留名,在三国建立不世霸业的曹魏帝王,魏武大帝曹操,这曹操身高七尺,面容黝黑,活像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伯伯,下颌长须,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一对细眼,如海洋般深邃。长得仪表堂堂,闻言嘿嘿一笑,狭促道,“人家下面没了那话,说出点昏庸的话,也该理解,咱们呢,要体谅下这些身残志残的宦官呢。”
“孟德,本初,汉帝尚在,切莫多言。”驰名河内的名将淳于琼回首低声叱喝道。
曹操与袁绍相视一笑,不再多说。
毕竟,这种场合,当着汉帝的面说张让坏话,是一件蠢事。
“此事,汉帝不信,可让我一试。”张让自信笑道。
见汉帝点头,张让吩咐身边小黄门如此如此。
少顷,汉帝身后队伍中,竖起一杆纛旗,上书吕字,自有大力士高声呐喊,“九原吕布在此——!”
“阿父,你这是作何?”刘宏不明就里的看向张让。
话音未落,只见鲜卑军中,战阵大乱,无数鲜卑人面带惊恐,争先恐后的向后逃窜,战马拥挤碰撞,人仰马翻,一个个鲜卑人仍然往外跑,不时回首仓惶地望着那杆纛旗。
“...…”刘宏瞠目结舌,不甘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喃喃道,“吕布二字,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如果这话令吕布听到,一定会冷笑,这算什么?不就是用火牛阵杀了几万人吗?当年阿西部一役,吕布当着鲜卑人的面,把他们部落所有妇孺都杀了,他们还没能耐反抗,如今甘愿做吕布的走狗,为吕布去攻打白波……
其实不管吕布,换做三十年前,听到皇甫规的名号,这群鲜卑人依旧会被吓得落荒而逃。
如若真比起来,皇甫规可比吕布狠多了,那个带狠人,打鲜卑的时候一向不要俘虏的。可惜呀,刘宏这个温室里的花朵,没见过多少世面呢。
阅兵仪式,变得杂乱不堪,幸亏袁绍曹操等一干江山支柱在此,虽然年纪尚小经验不足,却展现出未来枭雄的一面,临危不乱,持剑挺马,叱喝麾下兵马,将鲜卑军制住!
期间,鲜卑军中一将,挺马于乱军中跃出,手握一杆长九尺的镔铁长枪,碗口粗,枪尖如龙牙,纵声呼喝,率亲卫护在汉帝前,长枪纷飞间,连斩十数人,汉帝龙心方稳,那将也率亲卫而出,随曹操袁绍等人将鲜卑军钳制。
一场闹剧,不出多时就已结束,毕竟这是天子脚下,禁卫战力强悍,装备器械,乃天下之魁首,鲜卑军尚不能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