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并州牧吕布吕奉先?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皇甫嵩当先赞叹,于马背上抱拳道,“老夫乃左将军,皇甫嵩,这位是斄乡侯董卓,前将军,我二将领兵马来此,实是幽州之地起了叛乱,逆贼张纯举兵谋反,联合乌丸丘力居,其势莫大,朝廷派我监督单于栾提羌渠,领十数万匈奴兵马,共同讨伐张纯,仲颖说仰慕你名,要来拜会,反正都是路过,我就陪同他一起来见见你这位飞将,再去幽州不迟。”
皇甫嵩看向吕布的眼神,就像是学长,看着学弟的眼神一样,仿佛在说,老夫就算是死,大汉有你这种人,我也就放心了。
张纯造反,确有其事,朝廷派兵也是意料之中,只是想不到竟然是派皇甫嵩为将,看来那张纯也算是活到头了,吕布放下心来,抱拳笑道,“原来是皇甫将军,与董将军,布常听闻,皇甫将军与危难之际,临危受命,讨伐黄巾,扶大汉于倒悬,用兵如神。董将军更是军中宿将,自先帝在位期间,就为张奂部下,讨伐先零羌人,屡立战功。布闻名久矣,今日一见,真是平生大幸。”
“奉先过奖,奉先前些日子,大败鲜卑,董某敬佩不已。这有战甲兵器的鲜卑人,与没战甲兵器的鲜卑人,可是两种概念,奉先依旧能以少击众,真乃大将。”皇甫嵩还未说话,董卓抢先道,“皇甫老将军,军情紧要,就请您先整军离开,董某在这里与奉先谈谈交情即可,莫要误了国家大事。”
“嗯。”皇甫嵩像是没听清楚董卓话中意思,反而附和的点头,朝吕布抱拳道,“董仲颖说得对,事有大小,国事为重,那某就先行告辞。”
“老将军,待得胜回军之时,可来布这里,布为您接风洗尘可好?”吕布对于皇甫嵩,算是充满了敬意,毕竟此人,能够在汉室如此昏庸之时,尚且能够东奔西跑,为大汉讨伐叛逆,算是个忠臣。此人屡次带兵,击溃胡虏,值得人敬佩。
更何况,皇甫嵩作为后代的唐德宗时,位列武成王庙六十四将的东汉名将,其本身的带兵能力,经验,都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于情于私,吕布都要和皇甫嵩交好。
皇甫嵩纵声大笑,笑声中,尽是属于军人的豪爽,“哈哈哈,好,就借奉先吉言,我必得胜而归!”
“皇甫将军慢行!魏续,传令下去,沿途大开方便之门,为皇甫将军大军让路。”
一直待皇甫嵩将军的身影彻底消失,吕布这才缓缓收敛笑脸,看向董卓,皱眉道,“董卓,你我素不相识,来这里找我,却是作何?”
对于董卓,可千万不能有好脸色,不然这家伙死皮赖脸的追着吕布要收服他,那才是真的头疼,毕竟,董卓的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这家伙在灵帝病重时,灵帝封他为并州牧,让他把兵马交给皇甫嵩,然后走马上任,可人家不仅不交兵权,还厚着脸赖在河东郡不走。后来,董卓得何进密信,进军洛阳协助何进,中途何进反悔,派谏议大夫种劭劝阻董卓进京。种劭在黾池见到董卓,要求董卓返回河东郡去讨伐流亡匈奴单于于夫罗,董卓不从,继续上书辩解,并进入河南尹。
迫于董卓进军的压力,何太后终于同意下诏罢免宦官。
董卓率军抵达雒阳城外时,种劭出城劳军时再次要求董卓撤军,董卓指使士兵上前威胁种劭,种劭大怒,斥责董卓,董卓自知理亏,便率军西撤至洛阳城二十里外的夕阳亭。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董卓这人不要脸到什么境界,基本是沾边赖。
董卓担任并州牧……?没错,在张懿担任并州刺史之前,这并州刺史的职位,本就是属于董卓的。
吕布宁愿令丁原不喜,也要结交十常侍。如今刺史改为州牧,权力大涨,得了州牧之位,等同于执掌了一州之地,而非先前的刺史,只是负责巡查监督罢了。
因为他资历不足,如果不走捷径,恐怕这并州牧的职位,怎么轮也轮不到他来坐。
这也是贾诩为何提出那种害民毒计吕布没有责骂他的原因,就连贾诩也知道,吕布在朝中没有资历,他想要名正言顺,堂而皇之的坐稳并州牧,就必须要有连朝廷都不得不遵从的民心。当然,现在吕布坐稳并州牧已是板上钉钉,说这些也无益。
眼神贪婪的盯着吕布,董卓忽而开口大笑道,“奉先啊,听说你前阵子,得了七万鲜卑俘虏,这并州方才安宁,百姓们要用钱粮去安抚,哪里有那么多钱粮来养这么多闲嘴?俺家底厚,不如,就把这七万俘虏交给董某,董某帮你养军,安置在河东郡,你看如何啊?”
噗!
幸好没喝水,不然吕布都能呛到,这么不要脸的人,吕布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认真反复的打量着董卓,还真厉害,说出这种话,都能面不红心不跳,也怪不得日后能霍乱朝纲,此人造反之心,只怕存在已久啊。
“董卓,这事我倒想同意你,只是这七万鲜卑俘虏,我已用了过半作为苦力,修缮道路,倒是有三万俘虏尚在,我呢,又无力牧养……”吕布特意延长了语调,加重这三万俘虏四个字。
果不其然,董卓眼冒精光,贪婪之色毫不收敛,急声道,“奉先,既然有三万俘虏,何不与我?我与奉先一见如故,愿为奉先分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