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珪沉吟片刻,收拢了笑颜,正色匍匐下拜,“将军所言极是,过去之事皆是老朽之错,老朽在这里向将军赔礼道歉,只是还请将军为了徐州百姓,伸出援手。”
“老先生又错了,恐怕你此来,不是让本将为了徐州百姓伸出援手,而是为了你陈珪一己私欲而伸出援手吧?”臧霸抿嘴,沉着脸道,“若本将所料不错,听闻陈老先生长子陈登在并州做大官,你这是…打算拒曹操,将徐州留给吕布,以作长子陈登晋升之礼吧?”
“将军怎样想,是将军的自由,老朽拦不住,也不想辩解。”陈珪老神在在道,“老朽有一事不明,欲问将军,敢问将军一句,曹公与温侯,将军更看好谁能取得下?”
“曹公。”臧霸坚决道。
陈珪眼皮一跳,诧然道,“温侯账下良将千员,雄师百万,乃下之魁首,曹操不过十万青州兵,如何与并州铁骑抗衡?”
“雄师百万征塞外,军需浩大,并州粮田丰盈,也难以供应百万军需。”臧霸顿了顿,话头一转道,“最关键的是,温侯在并州,曹公在兖州,谁能取下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实不相瞒,本将已向曹公私底下送了信,为曹嵩之死深表伤感,劝曹公适可而止,若曹公听劝,且夺了徐州,本将不在乎投靠曹公。”
“……”陈珪的脸色微微一变,良久,陈珪的面容才呈现正常面色,长叹道,“将军若不出手相助,那老朽只好另想他法了。”
“既然如此,送客!”
出了辕门,跟随他已久的老随从李伯见陈珪满眼阴沉,连忙问道,“主子,这事办妥了吗?”
“哼,臧霸…聪明得很啊。”陈珪轻哼一声,朝着李伯低声道,“回徐州后,你将消息传播出去,务必三日之内,要让全徐州,全下都知道这个消息。”
“什么消息?”
陈珪沉着脸,一字一顿道,“曹操因父仇欲屠徐州,徐州将生灵涂炭,陈家陈珪为徐州苍生叩求骑都尉臧霸引开阳精兵抵御外敌,臧霸不许,且欲以徐州骑都尉之身,投效恶贼曹操。”
“什么!?”李伯满脸惊悚道,“若将臧霸逼去了曹操阵营,那徐州就真没救了,请主子三思啊!”
“我已经三思了,臧霸为人清高,怜惜羽毛,若想继续清高,就必须帮助我救过这一阵,若是投靠曹操,那就玉石俱焚,我只是得不到徐州,而他,却要背千载骂名。是非取舍,看他自己吧。”陈珪仰头叹息道,“孩子啊,爹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李伯,若是臧霸打算救援徐州,那就送他份大礼,把曹豹的势力分布图送给他,他与曹豹有宿仇,远高于我昔日辱骂他之仇,然后告诉他,以后这徐州不姓陶,姓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