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沮授幽幽一叹,摊开手,盯着掌心的纹路,脑海中思绪万千,“主公如今已经攻下雍凉之地,虎踞关内,待休整完毕后,要么从弘农出军,攻打韩遂,要么,就从上谷郡出军,兵锋直指幽州!可这幽州之地,也需要仔细斟酌一番啊。”
脑海中的思路渐渐清晰,几乎在沮授脑海中铺开一张宏伟的地图,出兵路线,运输路线,进攻路线,幽州方向的反击路线等等,太多太多的东西在脑海中疯狂运转,让他的大脑就像个八核主机般疯狂计算。
忽然,郑姜走进了主账中,打断了沮授的思路,郑姜一进大帐,就面容肃然的躬身向沮授一拜,“沮公,末将有一事,想请教沮公。”
“哈哈哈,郑将军若有事不明,尽管问便是,何必如此客气?都是同为主公效力,若有能帮到将军的,沮某必然不遗余力。”沮授哈哈大笑道。
“噗嗤。”
郑姜噗嗤一笑,捂着嘴笑道,“沮公您可真客气,小女子才疏学浅,资质愚钝,承蒙主公托付,才能任校尉之职,将军这称呼,小女子可当不起,要知道一年前,我还在您账下当督粮官呢。”
“哈哈。”沮授爽朗一笑道,“你也说了,那是一年前,现在你已经今非昔比,摇身一变,成了上谷郡代郡总督军事的一营主将,估计主公的任职书都已经在半路上了。郑姜啊,你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沮某都看在眼里,这一营主将,你当得起。”
这话倒是确有其事,郑姜和沮授也算共事一年以上,这么久的时间来,郑姜始终在向沮授请教有关军事方面的知识,一个教的细心,一个虚心请教。长久以来,两人竟有种亦师亦友的感觉,郑姜在安营扎寨,排兵布阵方面的实力也在与日俱增。
“那末将就不跟沮公客气了。”郑姜也收起了那副小女儿姿态,肃然对沮授问道,“敢问沮公,末将何时能上战场?或者说沮公可能联系到主公,让末将前往战场?”
“如今并州并无战事,倒是不能随你心意了。”沮授轻轻一笑道。
“沮公,您怎么能这么说?岂不是拿末将当无知之人?幽州战事频繁,就连上谷郡之外比邻的地盘也在连年征战,我军与刘虞是联盟,岂能坐视不理?”郑姜撇了撇嘴,神情上有些不悦。
“主公未曾下令,我等静观其变便是。”沮授淡然道。
“可是主公临行之际,说过我等有”郑姜不忿道。
“住口!”沮授瞪了郑姜一眼,沉声道,“将在外,才能军令有所不受,但你我不是“将”。”
方入夜,沮授乘着一台马车,赶到了魏婴的宅院面前。
不管看了多少次,再次来到魏宅面前,依旧是有一股难以遮掩的富贵气场扑面而来,不管是门面还是青墙,无一不用料考究,靠近魏宅时,就能嗅到一股扑鼻的清香味,那是宅院里的花园所散发的香味。
沮授刚站出马车外,就看到几个衣着光鲜的家仆推开大门,迎向沮授走来,沮授打眼一瞧,这几个家仆各个人高马大,身材壮实,眉宇间带着一股戾气,当下微微一笑,开口道,“引本官入内。”
“喏!”家仆们纷纷躬身行礼,随后神情谦卑的做引路状。
沮授也不是第一次来魏家,显得轻车熟路,一路上对于两旁景色娟丽的绿植和花盆丝毫不看在眼里,径直向前走去。
一路上所遇见的丫鬟家仆,看见了沮授这一身官服,毕恭毕敬的口称大人。
魏宅因沮授的到来而显得无比热闹,一群正值芳龄的二八少女,摇曳着柳叶般的腰肢,散发着青春的清香味,走在小路上迎面向沮授走来,沮授早就见惯不惯,魏婴的为人处世一向如此,在享受这一方面,他是肯花大价钱的,不光是这些丫鬟,就连看门的仆人,都是魏婴花大价钱从附近的强盗团里招募而来。
在沮授刚走马上任的时候,上谷郡的郡丞就是魏婴花钱买来的。
但魏婴的为人正直,做事光明磊落,就连他这偌大家业都是靠祖上三辈经商一点点积攒,虽然比不上某些人四世三公的身价,但在上谷郡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他也算是一方土皇帝。沮授自然也找不到魏婴的把柄,不然沮授早就端了魏婴的老窝,将魏婴的财产纳入囊中,那至少顶得上代郡和上谷郡一年的收入。
拉拢归拉拢,合作归合作,但沮授心里却很清楚,这种威望高的名士,一旦发生动乱,很容易煽动民众,甚至勾结外部的强盗,对上谷郡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但如今沮授已经彻底掌控整个上谷郡和代郡,两郡境内的强盗也被清理的七七八八。
“我道这明月为何犹如玉盘,原来是沮公莅临寒舍,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呐。”
话音刚落,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走出了犹如宫殿般的主宅,步履稳健的走向沮授,中年男人身披着淡蓝色的深衣,一副浓眉大眼的模样,宽肩厚背,腰围一尺半,底气充足浑厚,看起来颇负武力。
此人就是在上谷郡大名鼎鼎的商贾大佬,魏婴,表字长青,年方三十,已是而立之年,做事沉稳圆滑,让人无法抓到把柄。
“嗯。”沮授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负手大步走进了正厅,回头看了眼魏婴身上的衣装,语气微微泛冷道,“你还请了哪些人?”
还未进屋,沮授就瞥见了屋内人影重重,自然有了提防之心,万一这是场鸿门宴,他岂能就这么傻乎乎的走进去?到时候,简直就是插翅难飞。
“哈哈哈,沮公误会了,今日是魏某的生辰,值此良辰正当请诸位好友,共同来魏某府中一聚,因此人有点多了,还请沮公莫要误会。”魏婴打着哈哈,但眼神却无比真挚,道,“再者说,您是温侯账下左膀右臂,坐镇一方,更有郑姜此等人物辅佐,您就算给魏某几个胆子,魏某也不敢动您半根汗毛啊,今天沮公在魏某这里伤了半根毫毛,恐怕明天就有大军冲进魏某府中,全府上下鸡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