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啊?”法衍整个人当时就懵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想死还是想活?想活就闭嘴,乖乖回家睡一觉,别在这儿给本侯添乱。”吕布向前走了几步,贴近法衍的耳边说道。“还有,别以为死就这么简单,在你死后,你的儿子会因你而活活饿死,本侯会让他活的像个乞丐一样。你的父亲以后也不是名士,是臭名远扬的党人,而你,也是以一个贪官的身份死去,懂吗?”
有的时候,名声比性命更加重要,在吕布的威胁下,法衍最后选择了屈服。
而他的儿子法正,自然而然的被吕布带走,原因太简单,如果他真的是后世留名史书的法正,那么吕布绝没有放过之理。
法正其人,史书上褒贬不一。
他这一生的功绩过于稀少,几乎和郭嘉一样,但两人却有着相同之处。
同样是一代枭雄最信任的心腹,同样是……隐藏在某个人的光辉之下。
蜀汉的诸葛亮,曹魏的荀彧。
这两个人才是奠定两个王朝的中流砥柱。与之相比,其余俊才就像是个陪衬,尽管也能各领风骚,但与这二人的成就相比,无一不黯然失色。
静谧的夜空下,一身锦衣披衬的吕布闲庭散步般,走在宽敞庭院的小路上,身边,法正垂着头,迈着小碎步紧紧跟随着,吕布忽然板着脸道,“可曾及冠?”
“回主公,方才及冠数月,表字孝直。”法正恭声道。
“哦。”吕布如释重负的拍了拍胸口,这才展颜笑道,“你可认识孟达孟子度?”
“温候如何得知?子度与我正是总角之交,同郡之友!”法正一脸诧异的看向吕布。
“嗯。”吕布淡淡道,“平常所学何物?”
“百家学说,稷下库存,无所不知,三教九流,无所不晓,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排兵布阵,黄老六韬。小子自阎忠老先生门下学徒,已有十载,只是在门中,小子的学识却是不值一提。”谈到这里,法正满脸都洋溢着自信,稚嫩的脸上满是阳光,丝毫看不出后人所评价其睚眦必报的狭小气度。
“哦?阎忠门下?尚有何人能比你强?”吕布颇为好奇的询问道。
“尝听闻,老师门下有一人,可比肩良平,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算无遗策,正是温候账下谋士贾诩贾文和,至于小子求学之时,亦有不少人,远胜小子,比如那钟繇,就被老师常常称赞……求学之时,倒有一人,姓张名既,老师评价其能在我等之上。其人有过目不忘之能,满腹经纶,出口成章,听闻已举孝廉,功绩卓着,已为亭长。”法正咬着指头,认真思索道,“余者碌碌,不足一提。”
这句话一出口,吕布算是确认,这就是法正,心气极高,这是每个顶尖谋士的共同之处……说实话,文人远比武人更加高傲。
“年纪轻轻,敢发如此狂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吕布摇摇头,笑骂道。
“回禀温候,有才华却要隐瞒,这种人城府极深,难以结交,更别提相互信任。小子真诚,有一说一,君子坦荡荡,哪里有什么错误呢?”法正从容答道。
“好,你说你有这般那般的能耐,本侯倒要看看你有没有真本事,从今以后,你就随本侯左右,先充当将军府书佐,侍立左右,替本侯整理文书政令,可敢应命?”吕布一脸的玩昧。
“温候有令,小子岂敢不从?愿凭差遣!”
法正知道,这是一个机会。
这不同于外放的小破县城官吏,哪怕是等同于小吏的书佐官位,但却是实打实的将军府书佐,又为吕布贴身书佐,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吕布的青睐!也意味着,法正走进了并州核心。
身份确立之后,两人交谈也就不再那么僵硬,法正虚心向吕布请教着并州的内政现状以及一大堆问题,就像个好奇宝宝,在积极的收集着情报,而吕布也乐得为法正解释。
就这样,两个人坐在小亭中,自有侍卫支起火把,火光下,两人一问一答的交谈起来。
忽然,远处走来一道消瘦的身影,那摇摇摆摆的走路姿势,吕布只是简单一瞄就认出了此人,皱着眉头,扬声道,“奉孝!要走就快点走,别磨磨蹭蹭的,是不是魏续走了之后没人帮你训练了?”
“哈哈哈,主公可饶了嘉吧,郭某这一把老骨头经不起那么折腾啊。”随着一阵清澈的笑声,郭嘉快步走到了小亭之中,提着一个酒壶,一副醉醺醺的样子,目光却无比明亮,一张脸唰的凑到吕布面前,上下打量着。
“奉孝,你这是作甚?”吕布被看得浑身发毛,不自然的抖了抖肩。
“哎,这不是受老夫人之托嘛,郭某也不想啊。”郭嘉嬉笑着,很自然的坐在吕布身边。
“我父母…身体可还健康?”想起远在晋阳的高堂,吕布的心情有些忧郁。
“高堂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主公您就放心吧。”郭嘉当然也理解吕布的心情,一本正经的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