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虞的目光盯着吕布,他亦是深有疑惑,作为汉朝臣子,自相讨伐,自是不可取之处,于是皱眉道,“向朝廷请令,以叛逆之罪,讨伐公孙瓒。届时,请奉先协助一二。”
董卓巴不得他俩拼死拼活呢!不过对于吕布来说,他们俩谁死,得利的都是吕布。
话说回来,幽州这个地方,地界有并州的两倍之大,城池却不如并州的三分之一,其中大部分城池,都集中在代郡上谷郡以及附属的乐浪郡。
典型的地广城少,腹地打开,无险可守,一副任君采割的样子。故而,在没有实力,也即是广袤的人口前,吕布暂且不想碰,也无法碰。
所以为今之计,就是平衡刘虞和公孙瓒,让他们势均力敌,给吕布一段发展的时间,再行吞并幽州之举。决不能让公孙瓒一枝独秀,白白占了资源然后给袁绍送经验,这就是吕布的目的。也不能让刘虞真个将公孙瓒灭掉,否则将来,谁来送这位汉室宗亲归西?难道是他吕布吗?谋杀汉室宗亲,必遭天下非议,这种事,还是留给公孙瓒来做比较好。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跟刘焉明说的。
整理了一下思绪,吕布缓缓道,“如今袁绍联络各方诸侯,征讨董卓,乃是大事,各诸侯私仇,应当放下。不过你我之间,可以结成同盟。”
“嗯。”刘虞深以为然的点头,随即满脸疑惑,问道,“敢问奉先,怎么个同盟法?”
“为表诚意,此役缴获兵器,战马,与你平分。其次,吕某留军师沮授,以西河营主将郑姜为首,军中悍将侯成,曹性为辅,共计三千将士,具是精锐之师。刘幽州若有危难,可令人向沮公与求援,若不敌,吕某自会另派大将,率轻骑星夜驰援。”
“善!”饶是刘虞城府极深,亦是喜上眉梢,如今吕布麾下兵马如何雄壮,已觑见几分,得了这支兵马,既不多,也不少。再加上,吕布赠与他兵器战马……此次战役,恐怕至少有战马十万匹,各式兵器十六万之巨。
见刘虞大悦,吕布展颜一笑,继续道,“此外,代郡与上谷郡,与我部晋地只隔一座万里兴安岭,彼此相连。吕某有意取之……”
一口气,就要了代郡上谷郡,两座大郡,已是狮子大开口,刘焉闻言脸色一变,喜色褪去,神情漠然道,“将军此举,大是不妥啊。”
“刘幽州莫要误会。”刘焉的反应早在吕布意料之内,见刘虞拒绝,吕布耐心的解释道,“吕某并非贪图两郡之地,首先,这是吕某借来的,两年为限,到期势必归还,吕某可以立下字据。其次,两郡之地每月,都会按照原先的规矩,给您奉上钱粮税,绝不克扣半分,吕某只有一个要求,这两郡在两年之内,决不允许您来插手,您看如何?”
吕布嘴角的笑容渐渐扩大,活像个引诱人犯罪的魔鬼。
“…”刘虞陷入沉默,正在苦苦思索,同时盯着吕布,仿佛要从吕布那真诚的眼中看出什么阴谋诡计。
气氛在此刻渐渐凝固。
刘虞始终不做声,不反对,也不赞成,双眸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在吕布满是希冀的目光中,刘虞摇了摇头,目光笃定的盯着吕布,沉声道,“汉家疆土,岂能你我瓜分?此事刘某绝不应允,将军若欲与吾同盟,此事可也,吾自当奉上一县之地,为将军兵马安身立足亦是未尝不可,不光如此,将军兵马一应军粮辎重,乃至战士牺牲的安家费,都可由吾来出。”
吕布眯着眼,目光中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刘虞,语气亦是渐渐泛冷,“刘伯安,这幽州六郡,都是吕某辛辛苦苦打回来的,你若执意如此,那同盟之事,不谈也罢!”
“吕奉先!你是为天子,为大汉,收复这幽州之境,并非为我刘某人!”刘虞反唇相讥,锋芒以对。
见刘虞敬酒不吃吃罚酒,吕布心中涌起一股杀意。
就在这气氛僵持之时,忽然,一声急促的声音,将二人打断。
“报!公孙瓒领军直奔渔阳郡!渔阳城无人镇守,如今已归于公孙瓒治下!公孙瓒令大将严纲领四千白马义从先锋,自领一万五千大军,前来居庸,扬言要刘虞这个无能州牧退位让贤!”
这斥候特意拉长的声音,入了吕布耳畔,显得无比悦耳动听。
俗话说得好,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如今吕布不再是历史轨迹里的吕布,可公孙瓒,依旧是那个暴躁老哥。就算刘虞身上长满了嘴,能够说服乌丸鲜卑扶余等部落之人对其恭敬推崇,却也不能用嘴,治治公孙瓒的这个暴脾气。
刘虞闻言,登时气得火冒三丈,呲目横眉,一张原本儒雅随和的老脸也气得通红一片,低吼道,“直杀贼!憨才!岂敢如此欺我!”
见火候差不多了,吕布挥袖而起,向内堂走去,嘴里淡然道,“既然同盟之事已然告灭,吕某就不打扰刘幽州与奋武将军叙旧了。这就回军并州,将此间战报上报朝廷,刘幽州若为奋武将军所害,朝廷必然会派人征讨奋武将军,吕某就不管闲事了。”
刘虞眼珠子一转,急忙拉住了吕布的袖子,急声道,“奉先岂能弃我不顾?如今我只有一万兵马,岂能敌过公孙伯圭那憨人!”
“刘幽州说笑了,这不还有冀州援军各部嘛。”吕布不紧不慢的回首道。“再者,三万人马,还能打不过一万九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