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沉默好久,可能是在为某人默哀,又问:“那他有没有听你的?他后来怎么样了?”
钟蕾:“应该是听了吧,我后来再也没受到烦人噪音的干扰。至于他后来怎么样,我不知道,不熟。”
记者:“你果然和传闻中一样直来直往呢。我们来谈谈你的新歌吧。”
……
后面的访谈内容与过去又是一模一样了。
陈锋表情连续变幻。
坑爹呢!
0和0.5是什么鬼?
钟蕾嘴里这个制造烦人噪音的邻居,指的不就是自己吗?
意思是说,我练了一个月吉他,还被她惦记上了?
虽然依旧没能在历史上留下名字,可好歹多了个符号,“钟蕾那个没有音乐天赋的邻居”。
陈锋又继续翻阅别的资料,在数个不同版本的钟蕾的人物传记里,都看到了她以自己举例的“唯天赋论”。
反正他是真的惨,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钟蕾在各种不同场合用不同姿势鞭尸。
天知道钟蕾这人到底多记仇,可能是她嘴里说的那半小时吉他演奏让她耳膜穿孔了吧,怨念才这么深重。
她就差没专门写首歌来骂自己了。
等等……
陈锋冷不丁想起首自己少有的,特不喜欢听的钟蕾的某首曲风过于怪异的歌。
歌名《废物》。
太真实了!
我恨!
陈锋花了很长时间来控制心情,慢慢冷静下来。
结合多方面讯息,说明自己弹吉他被钟蕾怼的这件事是真发生了。
千年前小小的变动,最终通过钟蕾这个媒介,影响延续到了千年之后。
历史,的确被改变了那么一丢丢。
当然大的进程与方向都没有变化,只不过是和钟蕾相关的史料里多了些无关痛痒的文字而已。
陈锋虽然改变了历史,但影响还不够强烈,被厚重的历史洪流轻而易举的中和消弭掉了影响。
关掉全息屏幕,陈锋枯坐在沙发上冥思苦想。
他脑子有些昏沉,不太清醒。
真不能怪他。
他不是天才,就是个凡人,信息量太大,脑子宕机的频率有点高。
透过与钟蕾相关的史料变化,又让他意识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现实世界与自己的梦境世界,跨越了千年的时光,真正的链接起来了。
那这到底是要干嘛呀!
我这梦到底是梦,还是真的现实?
如果是梦,那为什么史料也会变化?
为什么我的触感会这么真实?
这些让人身临其境,情节感人,跌宕起伏的电影大片,这些一首赛过一首经典的歌曲,还有这些质感十足的沉浸式游戏又是什么?
我的脑补能力不可能这么强。
可如果是现实,那为什么我死了之后会醒转在自己的床上?
死了不就应该干脆利落的死了吗?
还有,我都苏醒回到现实了,为什么一个月后又在睡梦中来到这里?
时间又回到了公元3019年10月26日,上午八点?
十万个为什么化作十万条锁链,将他缠绕包裹成了个木乃伊。
陈锋看过不少网络小说,尤其是穿越向的,神经也算大条,自诩见过不少世面了。
哪怕他真穿越去了个斗宗强者满地走,圣魔导师多如狗的玄幻世界,他觉得都能接受。
可自己遇到的状况,让他完全无所适从。
他这一懵,就懵了大半天,直到肚子饿的咕咕叫才回过神来。
陈锋长叹口气,自觉以自己平凡的资质,着实是想不透这么深奥复杂的哲学问题了。
既然想不通,那就别想了吧。
“算球!赶紧学吉他抄歌才是正经!”
陈锋一边刨饭,一边命令小薇播放《乏味》。
“呃,对了,这是钟蕾的第一首歌。我如果抄了,会不会完全扭转她的命运,把她这个贝多芬给抄没了?”
“这……”
他犹豫了大约十秒,脑海里浮现出钟蕾那副讨人嫌的嘴脸,相当丑恶。
莫名的满口恶言恶语,态度生硬到油盐不进。
我像贼一样躲着你辛辛苦苦练了一个月,也就是偶然被你撞到一次,也不算太晚,夜里八九点钟而已,你就要投诉我。
你还换着花样的“天赋论”,你那首死难听的《废物》肯定也是悄悄送给我的。
太过分了。
陈锋自觉明明没欠着她什么,却被当成个仇人来对待。
所以他心中刚隐约冒出个头的亏欠感瞬间便被他的“良知”暴打了一顿,给揍得鼻青脸肿,偃旗息鼓了。
抄!
把她抄没了那是她自己活该!
谁叫她的歌距离2019年最近,风格最契合,成功率最高,最保险?
反正我都已经尝试过努力的舔你了。
我舔不动,是你不给机会!
陈锋更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我叫你看不起我。
我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