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厮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大人……他们……他们一大早就出城了。”
啊——
范运直接傻眼了,手里的粗纸字画掉在了地上也没有发觉,小厮赶忙上前收起来刚想拿到屋里,范运照着他就是一脚:
“都怪你,磨磨蹭蹭。哼——”
说罢扭头进屋去了。
“我……这怨我什么事啊。”小厮欲哭无泪,挨的这一脚莫名其妙。
只觉得自己跑前跑后的吃了大力也不讨好,可是也不敢发牢骚,只能抱着书画揉揉屁股从地上爬起来。
——
南行的薛家马车内。
“姚兄弟你看,那是什么?”李二掀开车帘,指着外面一惊一乍的说道。
这下把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到了外面,薛老睁开眼,揉了揉眼珠,半晌方才模模糊糊的看清楚东西。
高阳只是扫了一眼,剑鞘敲了敲李二的头: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废弃的一段城墙罢了。”
这在上京郊外经常见到,对于一个在上京生活了多年的薛府统领来说,未免太过于平常。
“城墙?你给我讲讲呗,师傅!”李二一双渴望的眼神望着他。
“没啥说的,之前打仗用的而已,你已经说了一路了,渴不渴?”
“不渴,那师傅,什么时候……”
“闭嘴!安静一会,我有点累了。”
李二话还没有问出来,就被高阳打断了。
也不能怪人冷漠,主要是李二太能说了,他是昨晚睡得昏天黑地,可其他人很累啊!
姚岩从醒来已经听他问东问西半个时辰了,也难怪自己的师傅都受不了他了。
姚岩一回头,正好撞见薛老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见状也点了点头,算是礼貌。
他还没有想好,也不喜欢别人逼迫他做自己不情愿的事,自己没有想通的事情,无论是谁,都不能替他做主意。
可能以后他的想法会变,但目前还是村里人重要。刚才的一个噩梦,更让他没有心思考虑进薛家了。
这一路上薛老没有说话,李二也安静了很长时间,一队二十几人的马车正向南疾行,在干燥的冬季,车轮带起一阵尘土,远远望去,一层层黄烟从地面升起,被北风一吹,瞬间消失不见——
马嘴里吐出的热气打湿了马具,赶车的护卫时不时地会拿毛巾擦拭一遍,以防寒气过重伤了马匹……
黄昏时分,马队进了石关县,这是苍梁府最北的一座县城,古代是石头垒成的城墙,由此得名。
规模虽比不上河源县,但却比苍河县气派多了,很多外围的城墙都是保留了百十年前的样子——
混体青石,在岁月的蚕食下,墙体已经大多变成了黑色,但乍眼一看,却更让人肃静,只是在经过的一会儿,苍凉之感便深深震撼了姚岩的心灵——
这便是苍梁府北门户最大关隘!
到了城里,依然漆黑一片,在马车上颠簸了那么久,都没有心思再闲聊了,只是简单收拾了一番,吃了一些东西,便都早早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虽说石关县威武雄壮,但姚岩心里藏事,根本没有心情欣赏它,他现在一颗心早就飞到了苍梁府,尽快到了才能确认汪叔等人的安全。
好的是明天便能到河口县,再有一天就是府道衙门了,不知自己的老师是否安好,有没有府官为难他。
等我啊,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