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你怎么了。”
白跪在地上,脸色显得极其难看,半晌过后才摇晃着身形缓缓站起身来,对莫离说道:“没什么,莫离,我希望现在就能交给你祭妖法阵。”
莫离望着白一脸认真地模样,他自己也不禁变得严肃起来,多说无益,只是默言点头答应。
“祭妖法阵,乃是【祭妖决】的精髓所在,如果不会这祭妖法阵,【祭妖决】之后的双生引和天地大同也根本无法施展,这项功法的所有都是依托祭妖法阵而生的。”
白的身形波动的愈加厉害,仿佛这附近有什么东西在影响着他的存在,“莫离你已知道【祭妖决】所有的内容,来到我身边,我这就将【祭妖决】最重要的祭妖法阵教授给你。”
“白,可是这附近除了烈火马,就没有其他别的生灵了啊?难道要我用这烈火马?”莫离踏着被烈火马融化掉的雪水,缓步走到了白的身边。
“有,当然还有其他别的生灵。”白忽然抬起他那高傲的头,一双白色的眼睛竟然缓缓变了颜色,逐渐变成了人族所特有的黑色瞳目。
“我,即是生灵......”白凄然惨笑,颤声说道,“多少年来,我皆被所奴役,今日来到这风雪北境,终于魂归故里。
“白你在说什么?”
“在这风之森林里,寒风停歇暴雪最大之时,便是风之森林灵性最强之时,这皑皑白雪能洗涤一切世间罪恶诛邪,风之子民魂魄在这森林里将被永世祝福。”
白语毕忽然划破莫离手臂,一道血雾自莫离身上冲洒在石碑之上,将一团绿血形状的恶魔逼出,在空中嘶鸣不绝,响彻整个风之森林,最后在北境风雪之中化作尘埃粉尘,消逝不见。
“白,你这是做什么?”莫离的话音未落,那块石碑空白处出现一道灵阵,源源不断地发出妖异的华光夺目异常,将一旁的烈火马惊得跳起,刚想要逃离却被白用一道符咒死死地。
“莫离,我很抱歉,这么久都在利用你。”白的身形愈来愈透明,看起来更加像是魂魄,“数十年前我还是风之森林的子民,那时没有任何种族敢于进犯到此处,直至黑暗从天而降,黑森林不断污染着这里的一切,生命之树也被侵袭,自此风之森林灵性变得脆弱异常,就在妖族被灭之际,我被祭炼成妖,而这石碑便是祭妖法阵发动的根本所在......自此我的一生皆被改变。”
莫离捂着受轻伤的手臂止住流血,听着白细细诉说,心不禁缓缓下沉,一时间百味杂陈。
“我被困在这石碑很很久,直到忽然某一天,石碑的祭妖法阵忽然减弱我才得以逃脱,可是已成半鬼半妖的我毫无活下去的希望,直到遇到了你,星落大陆上最后的妖,只有你的血和这风之森林的祝福才能让我解脱。”
“莫离,这祭妖法阵没有什么复杂的口诀仪式,需要仅仅是你的血,和这万物生灵!”白用尽全身灵力,将烈火马紧紧逼在石碑之上,单掌猛力推出一股威慑异常的灵力风暴击于马身,只见烈火马的身形发虚,石碑贪婪地不断吸食着烈火马的魂魄和肉身,最后竟然将其整个吸了进去,随着石碑的几下晃动,逐渐趋于了平静。
“这祭妖法阵,不仅可以祭炼血肉也可祭炼魂魄,祭炼血肉则所炼祭妖之身生死如常,如若祭炼魂魄则所炼祭妖之魂万世不灭。
当初我之所以在我临死之前为石碑祭炼成魂,为的就是成为魂魄而活下来,随你来到这绝境长城,瞑目在这我魂牵梦绕的故里。”
莫离脸色忽地变得格外苍白,他瘫坐到地上,轻声问道:“这么说来,那多兹达克魔盒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
“我料想你定会奋不顾身前去搭救陆云天,为了能够顺利回到北境,我只能出此下策。”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原来这世上本无良善,只是我想的太多!”莫离摇头凄然惨笑,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一举动,竟反倒让兄弟陆云天死于非命,对于自己的重情重义实在是可悲可笑。
“对不起了莫离,我本无心,只是想在死得其所......莫离,在这片未侵染的风之森林中,也许多多少少还有一些风之子民存活,为了弥补我犯下的罪过,我保证用我的称谓能换来任何你想得到的。”
莫离望着逐渐随风而逝的白,凄然冷笑,寒声道:“我不会这么做的,我也不稀罕!”
白慨叹一声,身形逐渐化为北境的飘雪,随风而逝。
“我现在只想知道,到底是谁祭炼的你。”
白默然不语,随着一声林风呼啸化成冰晶雪沫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漫天飞舞的雪花,和立在积雪中的石碑陪着孤零零的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