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这话时,她自己心里也不太确定,因为相处近三年,苏怡风始终只对她保持着不淡不深的情谊,进退有度,谦和有礼,想更深一步,但却无从下手。
“那可真巧啊……”薇薇王问道:“那他去公园做什么……”
“似乎……是为一个朋友。”江梦珊的眸顿时黯淡了下来:“那是我唯一一次,见到他露出那么怅然的表情……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草坪上,手中捏着一枚很漂亮的小菊花吊坠……
真是奇怪……明明他没哭,也没露出多悲伤的表情,只是沉默地平视前方。但看着那空洞的眼神,我却莫名地感到难过,然后就不由自主地走前去询问……
他没告诉我具体的原因,只是说,他在纪念一个人。”
“啊……”薇薇王知道,这么说的话,那个人基本是去世了。
江梦珊怔忪地望着天空,耳边的喧闹好似已经不见:“也许,是这件事造就了他有些疏离于人的性格吧。有时偶尔听他说起那人,真的是很温柔,很完美的一个人……陪伴了他有记忆的五年时间。怡风十岁以前没上学,那人就作他的老师,教他道德纲常,人生挚理,让他知道温暖,懂得爱。怡风说,如果没有偶然遇见她,自己就只是个沉迷游戏的废人,不懂为人处世,与人相处……
可惜,造化弄人……”
江梦珊了解苏怡风的许多事,越发感到这个少年经受了多少苦难,她知道他无父无母,知道他五岁时才有记忆,知道他十岁搬到这个陌生城市来,才开始上学,也没什么人陪伴,知道他如今的谦和有礼,待人温和,都是那人温柔教授。
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她试图走进他的心房,去了解他,开解他,但往往却总是被苏怡风反调笑了。他望着苏怡风平淡的微笑,她悲哀地发现,自己恐怕不忍剥开,也无法剥开这过度冷静之人隐藏的心了。他那完美和谐的笑,如他完美的保护衣,让人该死地感到恐惧和无力。
“没事!不提些沮丧的事了!他现在身旁不是还有你吗?赶紧转移注意力,抓紧现在的时间啊!”薇薇王性子细腻,很快发觉了江梦珊的悲伤,连忙强制转过她的头,不让她再出神地望着天空,手指顺着密密麻麻的人群环绕一圈,笑着说:“这样的盛况,现实中哪里可看见,怎能辜负?”
江梦珊从悲伤中醒来,望着四下喧闹震撼的场面,二人激烈的龙争虎斗,消息栏刷过的细节评价和同学们你争我吵的观点,心微微一热。
既然无法改变他不可挽回的过去,那就一起和他谱写尚如白纸的将来吧。
她突然想到自己写在日记本上的一句话,暗暗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