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陈煜,你这狗杂种,你滥杀无辜,将来不得好死!”
白诺城再次怒吼起来,同时剧烈地挣扎着,眼见那两个护卫就要按制不住,秦夜再次点出两指,封住了几处紧要穴道,这才勉强又按了下去。
陈煜看了看白诺城那如疯如魔般的模样,双眉紧皱,眼中泛着冷光,凝视许久,又道:“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不管是自诩孤高的文人,还是学了些皮毛功夫的江湖武人,在你们的眼中,就只有宋遗和林浪夫,何曾有过朕,何曾畏惧过君臣之礼,畏惧过浩荡天威?!”
说着,他又低眉看了看白诺城始终紧抓不放的奠乙剑,继续说:“寡人丝毫不懂武功,不过寡人今天就给你上第一课,让你知道什么叫九五之尊,什么叫天子之怒,什么叫座下百万兵、手掌天下权!”
忽然,陈煜抬手指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弓步,厉声喝下:“用白诺城的剑,将此人凌迟处死,即刻行刑!”
“是,陛下!”
“不……”
白诺城惊讶恐惧的吼声还没落下,手中的奠乙剑就已被秦夜一把夺去,同时申血衣手臂用力,豁然将弓步抛向天空!
黑夜,银月,暴雪纷飞,残血如雨……
招招命中,剑剑入骨,却无一剑致命;高空中,弓步只发出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痛苦呢喃,就见一片血雨洒下。
滴滴答答,血雨落在陈煜头顶的黑色大伞上,也落在了白诺城的脸上和衣服上,全都是弓步的血。紧接着,他坠落的身子轰然砸在漆黑冰冷的地板上,砸落在白诺城的脚前,只听咔嚓几声碎骨的声音,他蜷缩如蚕的身子剧烈颤抖了几下,便再也没了声音,没了呼吸,没了性命……
从头到尾,没说出一个字半句话,按照他的性格应该会求饶,或许他没有,又或许之前早就对申血衣求饶了千万遍!
白诺城瞳孔猛缩,死死地看着弓步那双满是恐惧的血红眼睛,刹那间,仿佛一道撕裂心肺的痛楚和愧疚瞬间传遍全身,“啊啊啊……陈煜,你这老杂种,无道昏君,你这狗娘养的老王八,我要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惊天动地的怒吼声瞬间传遍未央宫,可是听见这声音的人,上到宠妃贵人,下到太监宫女,没有一个敢靠近,反而只能偷偷退开,死死关闭了房门。
足足半盏茶的时间,白诺城一直在吼,一直在骂,一刻也不停歇,直到最后声嘶力竭,声音沙哑地再也骂不出来。
陈煜这才缓步走近些许,好似嘲讽般地看着他,低声问道:“逆子,朕若是昏君狗贼,你又算什么?你还是朕的种,就像萧临晨,你对她而言,跟我又有何差别?你一样利用了她,伤害了她,所以你跟朕很像,很像,而且早晚你会理解的,等你坐上朕的位置!”
语气顿了顿,他又说道:“不过你说对了一点,只要你还有武功修为在,凭你莽撞的性格,什么也学不到,或许还真有一天会弑君悖夫;既然如此,寡人就帮你一把,教教你如何长大,教你知道什么才是权谋正道,什么才是足踏山岳、手掌乾坤的天子之剑!”
说罢,陈煜忽然转过身子,对秦夜吩咐道:“切断他的筋脉,废去他的修为吧!”
……
暴雪连天的夜晚,远处传来的怒骂声已经彻底停止,萧临晨看了看再次寂静无声、毫无温暖可言的梦萝宫,又看了看身旁已经醉倒的玲儿和静儿,慢慢站起身来,缓步上前取下角落那一盏红彤彤的烛火。
“嘶……呵呵呵呵……”
青葱如玉的手指在烛火上撩了一下,火辣辣的疼,她忍不住轻吟了一声,过后竟然又痴痴的笑了起来。
“悲骨画人,白诺城,我恨你……”
忽然,烛火被她执向角落那一围垂下的青色纱幔,梦萝宫中顷刻间燃起熊熊烈焰。
烈火红焰中,疼醒的静儿和玲儿发出撕心裂肺的痛苦尖叫,可萧临晨却微笑着抬头望天,宛如一朵无忧花在烈火中绽放,“我们来生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