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两人对视一眼,都觉缘分匪浅,随即相视而笑。接着,林笑非看了看被钉在绝壁上已经气息奄奄的齐鱼侯,问道:“不知叶掌门打算如何处置这老贼?”
叶郎雪沉思片刻,双眼微凝,杀气难掩,“依我所见,如今天下巨变就在眼前,这老贼不仅剑法超群、狡猾无比,更有背主求荣之心,我意若留之必后患无穷,不如杀之而后快,也可永绝后患!”
林笑非听罢,斟酌片刻后虽然点了点头,面上却并无喜色,叶郎雪不禁问道:“莫非林兄以为不妥?”
“这……“
林笑非淡然一笑,道:“倒也并非不妥,只是这老贼如今已是待死之囚,杀与不杀,倒是无关紧要;反而背后指使他暗杀白师弟的主谋,才是真正要挖出的巨贼,若是今日你我处死了他,虽然快意,但也着实可惜,不如……不如将他上交朝廷,顺藤摸瓜一查到底,如今正巧有三位官门中人还在谷中,那三人中,我信得过杀神军左将军冷伦,想必叶掌门也信得过司神雨姑娘。”
叶郎雪看着齐鱼侯,思忖许久,却仍旧有些忧虑,“林兄所言,我何不知?只是如今的长安非同往昔,怕就怕将这老贼送入朝廷后,又横生变故,到时你我鞭长莫及,难以掌控,就追悔莫及了!”
林笑非想了想,也叹了口气,“我曾在瀛洲水军中效力三载,也熟知长安官场这几年的风气;不过依我所见,如今外面有冷伦和司神雨二人作为见证,薛天凉并不敢专断独行,若齐鱼侯的幕后主使真是周元弼,也可趁机震慑一番,叫他知道,我大周男儿也不都是玩弄权术的宵小之辈,大周朝野也并非他能只手遮天!再者,这几年陛下虽慵懒军机政务,独宠周元弼,但是此事关系叛国背君之罪,又牵涉传承大统,想来陛下也当会亲自过问,到时此案多半会由铜牢转移给大内高手暗中详查,故而,我的意思,此人着实该杀,但是此时杀之,也确实可惜,不知叶掌门,你意如何?”
叶郎雪握紧了拳头,思索良久,因为这是一场赌博,很明显,林笑非押注长安,押注朝廷,押注仁宗皇帝会亲自过问此案,随后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主使,甚至整个潜伏暗藏的眼线,之后对内肃清叛逆,对外调整布防,震慑强敌……
他不知该押谁,更准确的说,他更想此时一剑了结齐鱼侯,永绝后患!但是,想了想方才林笑非身中剧毒之后,准备使出的那绝命一剑,他忽然顿住了,“林兄,方才在下赶到之前,你准备使出的那最后一剑,是否就叫做‘万艳同悲’?”
“原来叶掌门认得那一剑!”
林笑非有些惊讶,随即点头说道:“不错,那一剑正是我派的‘万艳同悲’,虽名声不及十绝剑的最后一式那般响亮,不过用处却是一样,都是绝死无生之时,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剑法!”
“林兄之义,叶某佩服!”
叶郎雪倏然起敬,随即看了看齐鱼侯,说道:“叶某不信他人,却信林兄,此贼便交给林兄处置了。”
说罢,叶郎雪纵身跃下,一把抽出恒无剑,便提着齐鱼侯随林笑非一道向峡谷中奔去……
“哦?这么说来,倒是叶郎雪救了你一命!”
齐鱼侯自嘲的点点头,“可以这么说,当时林笑非杀我心切,一直以永绝后患为由,想要杀我灭口;没想到,叶郎雪此人眼界更广,又态度坚决,这才使得他无法下手,只能将已经重伤无力的属下交给了冷将军和薛大人,后面的事,您就都清楚了!”
听罢,秦夜更是兴趣盎然,直道:“有意思,这二人果真不俗,等此事一了,本官若能出得长安,必要亲自会上一会,看看他们的剑法智计,是否真如你所言!”
说着说着,秦夜又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道:“不过,本官目前更有兴趣的是那个名叫悲骨画人的神秘剑客,听闻他曾公开挑战各大门派的高手名宿,未尝一败,却不知他是否有胆量来长安走一趟,与本官一较高下!”
“大人的十绝剑早已炉火纯青,功深造化,那悲骨画人虽强,又哪里是大人的对手?”齐鱼侯拍了两句马屁,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大人,那属下……”
“立刻启程,连夜赶往并州。”秦夜纵身掠出宫殿,一边命令道:“伤势途中再养,三日之内,本官要看到柳明旗站在我的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