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屠狂南猛地拔刀横扫而去,薛岳轻笑着一掌拍过来,只听当的一声巨响,寒月妖刀瞬间被震回,酒桌轰然碎裂,酒坊中的其它酒客见状,连忙惊叫着四处奔逃。
同时,犂星先生猛地挥剑刺去,薛岳一指点出,轻轻弹在剑尖,只听叮的一声清脆响声。一圈凶猛的气浪,突然席卷开来,如同一圈刀光闪过,所过之处酒坊里的酒桌、柱头全部被劈成两截,屋顶轰隆一声塌了下来,三人同时脚下一跺,瞬间冲破屋顶,冲天而起。
屠狂南和犂星先生一刀一剑,互相弥补,全力施展,竟然是完全不能近身,薛岳单靠一身雄浑的内力和一双肉掌竟然完全挡了下来。忽然薛岳又出一掌将犂星震落在地上,转身就对刚刚刺来的屠狂南拍出一掌,屠狂南见偷袭不成,只能回刀挡在胸口,掌力拍在刀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屠狂南的长袖瞬间被震碎,身体已如箭矢倒飞出去砸在一座木楼上,“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又砸落在了巷子里。
这时薛岳只感觉下方有剑气袭来,低头一看正是犂星先生一剑劈出,一剑多重劲,同时有一道虚无缥缈的剑气后发先至,正是天墓杀剑,猛地一惊,大笑一声“好剑法!”同时身子一顿,顺势如流星坠落,势如泰山,左手推右手,凌空落下一掌。
“轰”的一声巨响,剑气掌力撞在一起,炸起一圈气浪。瞬间席卷开来,将街上的青砖全部掀了起来,如暗器般射出。犂星先生已被雄浑的掌力,震的后退几步,一口血没忍住也喷了出来,胸口起伏剧烈,面色苍白,显然已受内伤。
薛岳如泰山般落在地上,砸起一圈烟尘,脚下的青砖已全部碎裂,内力之雄浑犹在傅霄寒之上。屠狂南抹去嘴角的血迹,走到犂星先生身旁,心中对薛岳更是忌惮了几分,两人以二对一竟然还没沾到他的衣角,剑也没出!
薛岳缓缓走来,说道:“白关,跟我回去见宫主,不要逼我在这里杀你,我不是姑月情,以你现在的状态,我出手,你必死无疑!”
白关摇了摇头,道:“我已经无脸再见宫主!”屠狂南少年气盛,踏出一步怒喝道:“我天墓山庄没有怕死之人,你要来,我们奉陪便是。我们技不如人,死在你手上,日后白诺城庄主自会给我等报仇!”
薛岳摇了摇头,叹道:“既如此,那便是你们自己找死了,不过念在你我也有几十年交情的份上,今日我便以宫主之刀法在此清理门户!”说罢,反手就将阔剑抽了出来,大脚一跺,如流星射来……
白关两人踏步迎上,心中已有必死之心,那柄阔剑也不知有几十斤重,但在薛岳手中仿佛轻如鸿毛,剑尖瞬间破开空气,剑未至,气流已成剑。两人倾尽全力刀剑交错,“呲”的一声伴着火花猛地顺势划出,刀光剑气合二为一,激射杀去,瞬间破开气流。可阔剑已到了眼前,正在此必死无疑之际,只见一道剑光至下而上飞速撩起,“当”的一声挑开了薛岳的阔剑!
三人同时转头一看,只见破碎的街口站着一个身穿蓝色锦衣的男子,正是呼哧喝刹。薛岳眉头微皱,沉声问道:“你是谁?”
呼哧喝刹无法言语,只摇了摇头。薛岳气势凌云,剑势一转瞬间将三人都围了进去,“不说就死!”呼哧喝刹拔剑跃出,白关和屠狂南见有人助阵,虽然不知道对方身份来路也立马振作精神,提气再上,以三敌一。
除白关之外,呼哧喝刹和屠狂南越打越惊,三人齐上竟然也占不到丝毫上风。薛岳心中也惊奇不小,尤其是呼哧喝刹的剑法之诡异,更是闻所未闻,思量许久才突然喝道:“泥犂鬼剑?”
白关和屠狂南听罢,也是一惊,然而呼哧喝刹此时剑法尚未纯熟,根本无法施展出泥犂鬼剑的真正威力,不过几十招下来,便又被薛岳占了上风。就在情势急转直下之际,白关一咬牙,全身一震,原本被萧柏庐治好多年的心脉尽数震断,手中剑法陡然巨变,只听他大喝一声,突然双手推出一剑,那一剑仿佛是突然穿透云层的仙鹤,伴着一声孤鸣瞬间破开薛岳的剑势,呼哧喝刹见有机可乘,右手剑法不停,左手猛的拍出一掌,正中满脸震惊的薛岳的胸口,薛岳瞬间被打飞三丈,喉咙一热,一口血到了嘴里又被他强忍了下来。
“登登登……”薛岳急退几步,才跺脚站稳。目光在白关和呼哧喝刹之间来回看了一眼,说道:“云中飞鹤,白关你真是不要命了?”接着又盯着呼哧喝刹,厉声问道:“小子,说,你这惊寒绵掌是谁教的?”
呼哧喝刹面不改色,白关震惊了片刻,对他说道:“少侠,麻烦你帮我把这小子带离此地!”
屠狂南气息萎靡,却忙道:“前辈,晚辈不是懦夫!”白关断声喝止:“可你是莽夫,大丈夫要能屈能伸,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日后好好呆在天墓山庄,辅佐庄主!”
说罢,脚一跺,登时向薛岳冲去,此时他的剑法仿佛脱胎换骨,已远非平时可比,这才是真正的白关的修为。
“前辈?”屠狂南惊呼一声,正要冲上前去,却被呼哧喝刹一把拦住,提着他飞速退走,他很清楚此时即便三人齐上,也绝不是薛岳的对手,而白关心脉尽断,怕是已活不过半柱香时间……
白关心脉再断,不过十来招下来,便再也撑不住,内力瞬间散尽。薛岳顺势点出几指,封了几处生死大穴,这才说道:“没想到你我相识数十年,最后竟然是我要了你的命,不过你终究是扶幽宫的人,便是死,我也会将你的尸首带回去见宫主!”
说罢,反手夹住他,飞身向鹿鸣阁冲去。他轻功极高,不过一炷香时间已到了迷竹血海,一脚踢开房门,直把萧柏庐和那小药童吓了一跳,薛岳顺手就把白关扔在屋内,萧柏庐看清是白关,心早已沉了下去,只看着薛岳问道:“阁下是扶幽宫哪一位高手?”
“薛岳!”
萧柏庐顿时吓的瘫坐在地上,颤声问道:“你……你们监视我……监视我多少年了?”
薛岳冷笑出声:“自从夫人消失后,稍微跟夫人有过交集的三百七十九人,每个人每个时辰,都有人盯着,不过你要聪明些,这些年换了许多地方。”
萧柏庐叹了口气,道:“可最后还是没能逃过你们的耳目。”接着又看了看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白关,说道:“他隐姓埋名二十多年,不也没逃过吗?”
薛岳冷冷地说道:“我来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废话,给他留住一口气,不到扶幽宫不许死,这样的话,你也就可以活到扶幽宫!否则……”说着,一掌对着那药童拍去,药童瞬间一声惨叫,脑骨碎裂而亡,血溅了一地。
“你……”萧柏庐见他出手就杀了侍奉自己数年的药童,顿时气的双眼发红,全身颤抖;薛岳冷声说道:“我的手中不留庸人,你若不能给他留住那口气,你也可以现在就死!”萧柏庐的身体气的剧烈颤抖了片刻,最后只得跪下来给白关看伤……
呼哧喝刹提着屠狂南飞了许久,精疲力尽之时,才找了一家客栈,开了两间客房。这才把满身鲜血的屠狂南扛着放在床上,屠狂南声音凄迷,自言自语:“想不到,我屠狂南也做了无胆鼠辈!”呼哧喝刹吩咐小二拿来了纸笔,写了几个字,递上去:“你我的武功,救不了他!”
屠狂南一愣,这才知道原来他是个哑巴,又问道:你为何出手相救?”呼哧喝刹又写了几个字:“曾受恩于白诺城!”屠狂南这才明白,人也清醒了许多,点头道:“多谢了,我要尽快养好伤,回去复命,请阁下留下大名,我好禀告给庄主!”
他又写了几个字:“不值一提,却有一封信请帮忙转呈给白庄主!”屠狂南看了看,点头应诺:“好,在下回庄后必亲手呈给庄主。”呼哧喝刹点点头,转身就去写了一封信递了上去,随即就被屠狂南贴身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