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过去了,房间里的线索探索得差不多,可惜收效甚微。
他四脚八叉瘫在地上,刚刚在通风口揪了一条不知名的杂草杆塞进嘴里,甚至饥饿难耐之下,还对地上的报纸和快餐盒子动了心思。
纸也能吃?
当然能吃,就是怕拉不出来而已。
而且吃了也补充不了多少营养,毕竟都是纤维素,还要浪费身体能量去消化。
林远的最后一丝理性,还是劝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此时的他感到连呼吸都是费劲的,胸腔上下起伏,虚弱得前胸贴后背,肋骨一排一排清晰可见。
顺便,他开始观察自己。
之前一直没有时间将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毕竟,他还习惯性地将身体,看做他个人的一部分。
但这具躯体显然不是他原来的身体。
手上遍布晒斑,掌心老茧,皮肤棕黑,胳膊上有一处花臂刺青?
他揪掉一把头发下来观察,灰白色,少说也有五六十岁了。
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应该是一位经常干苦力活的阿伯,后背都压驼了,但可以看出平时很注意锻炼。
脂肪含量少,可肌肉却挺扎实,只不过,他可能身患重病,腹部时不时传来剧烈的绞痛。
当然也可能是饿的。
精神恍惚之际,他甚至出现了幻觉,闻到老妈家肠粉的味道。
啊,那香喷喷的蘑菇鸡蛋,甜中带辣的酱料,几朵清香四绽的小葱花……
啊,闻得他的口水都要冒出来了……
突然,他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铁门“咣当”晃动了一下,他的警惕心顿时抬到了嗓子眼。
“阳哥,你说那个人不会饿死了吧?”一个女孩细软的声音首先传来。
旁边的男孩应道:“他折磨我们的时候,可没那么脆弱。”
男孩俯下身,借着铁门的豁口向内张望,大概也有点怀疑他究竟是不是死了?
林远此时心脏狂跳,甚至能听到对方细微的呼吸声,他机智地控制胸腔的幅度,装出一副已经死了的模样。
现在看来,这两个年轻人,应该就是将他们囚禁在这儿的“罪魁祸首”咯。
只不过,与他原本的猜测不同。
他本以为神秘人是一位无论体力、财力、智力都在线的成年男子,少说也要三十来岁。
毕竟能完成如此复杂的犯罪,单靠这两个可能尚未步入社会的年轻人,失败率太高了。
“我就说嘛,他连呼吸都没了,早就让你赶紧把食物送过来,你看这下好了,我们怎么和老师交代?”女孩的语气有些着急了,一直在埋怨旁边的男孩。
“行了,行了,你别打我了。”他还忙着解释,“这两天不是下雨吗,荒郊野岭的,我来回一趟也要四五个小时好吧,昨天大英课,那老师考勤特严,你不是不知道——”
“好了,别解释了,赶紧把他搬出来埋了,别等臭了就恶心了。”女孩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头。
“那好吧。”
他灰溜溜地跑到楼上取来钥匙和大号塑料袋。
林远仔细听着脚步声,男孩的步伐沉重,喜欢用力跺脚,很轻松就能辨识出他走过的路径。
看来钥匙藏在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