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辞，倒有七八分是参照了水晶老妈讲过的征战故事。万一海盗们真的混乱起来争相出门，水晶能不能狠下心杀一儆百，也是值得怀疑的——

但所幸，海盗们别的没有，怂还是不缺的。他们显然已经被自己家船长驯得服服帖帖了，兵刃当时就稀里哗啦地掉在甲板上，墙边蹲下了一溜儿人。

水晶用耳朵确认过他们的对话，咣咣敲昏了两三个还在偷偷骂街的海盗，这才转向前方跟巴拉对峙的柳凌霜。

“凌霜，快点儿，别让他把船烧了！这船咱们还有用。”

“了解！”柳凌霜嚷道，“洛洛说过，‘天欲使之灭亡，必先使之疯狂’！这边的胜利，我已经拿下了！”

“小畜生！你拿下了什么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巴拉仍然一边大声哭泣，一边用乱七八糟的挥打攻击过来。

“还未察觉吗？癫狂让你变弱了，海贼。”平时语音稚拙的柳凌霜，在战斗时却莫名地生出侠士之气。她略退一步，身躯回转，刀锋斜斜下指。

——用正常武技的观念，这显然也是放弃防御，下一招全力抢攻，以自身为轴增强回转力的斩法。而用古代斗将的招式来看，则更是明显了，这正是关公老爷最管用的大招——“拖刀计”！

柳凌霜用刀平缓拙重。虽然武器巨大威猛，看起来适合抢攻，事实上却使用着比水晶更加极端的防守型武技。然而，所有战斗技术，都不可能只是靠“防守”，她的杀招，便是这号称“青龙回首”的大刀斩了！

“装神弄鬼——”

铁壁巴拉的惶恐和疯狂，已经让他无力鉴识这明显是诱敌深入的回撤步法了。他猛地冲上，像是要把柳凌霜压扁似的，满是裂纹的圆形铁甲朝柳凌霜冲来！

正好，迎上侧斩的刀锋！

咚！

柳凌霜并不能像索隆那样斩铁，也不能像阿金那样，用铁球击碎钢甲。虽然巴拉的盔甲已经残破不堪，只要从损坏处攻击就能奏效，但她在战斗中还遵循着武者的礼仪，并没有着重抢攻这个弱点！

就算这样，她还是能赢！

最后一招，仍然是用刀背打的。她也并没有突破对手的防御，仅仅是找准了连接着那货脖子跟脑袋的一块散碎甲片，把“拖刀计”的冲击力，给全部打了进去。

简单说，就是不靠大刀的锐利取胜，而是把刀背当做钝器，隔着铠甲把人给敲懵。

铁壁巴拉吐出一口混着白沫的鲜血，身体颓然倒下。

而他身后，却传出了满是鄙夷和狂傲的中年人声音。

“——没用的蠢货们！连两个小丫头都挡不住，看来你们的命是不想要了吧！”

阴影中闪现出一丝恶毒的视线。

一声微不可察的枪响，两枚淬毒的子弹射向柳凌霜！

然而——

当当！

水晶一双素手，两下拨挡。连“幻刃”也没用，就把子弹都弹飞了。她轻声嘱咐柳凌霜去看管杂兵，自己向前走去。

“克里克先生……”她看向黑暗深处，穿着残破金甲，全身绷带的男人。虽然想礼貌些，但语气却不由得带上怒意，“您，把‘鬼人阿金’怎么了？”

“不准跟我提那个名字！”魁梧男人恶狠狠地说道，一手持枪，另一手则架起了如同巨大电锯的粗陋兵器。

水晶咬紧牙关，活动手腕。

“……必须先揍您一顿，才肯说吗？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