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能感觉到，这或许就是老乞丐他自己一生的真实写照，这个不修边幅甚至有些邋里邋遢的老人，那是和自己父亲同一辈的老人物啊。

别人或许不知道秦云是多么的孤傲的一个人物，但是他怎么能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多么孤傲并且刚硬的人啊。

他犹记得，自己小时候读了几句诗词在母亲哪里得了几句夸赞就沾沾自喜，想要到父亲那里同样得到夸奖。可是他每次来到父亲的书房，父亲不是在观看兵书就是研究战术，看到了他，也不会有什么过多的情绪。

父子二人的交流就是，沙盘上的模拟作战，秦晓每每被父亲杀的丢盔弃甲，但是秦晓从来也没有认过输。

他记得有一次父子二人博弈完毕，父亲问询于他，若有一种可能，死你一个人，换来天下太平，你会如何？秦晓当时就愣在了那里。

即使他心智早熟，对待这种问题，也是回答不出来的。

秦晓想起当时父亲并没有，再继续询问，他只是和自己说，如果秦云遇到这个事情，秦云会跟那个人一样，看看自己的死换来的太平盛世会维持多久？

如果这太平盛世真的能够维持很久，真的能够海清河晏，能够九州归一，那么就如同那个人说的，死一个他，死一个秦云又何妨？

可是我怕的是，死了那个人，死了秦云，天下还是这个天下，那么秦云死的是不是有点不值得，这西北是不是还有如秦云这般的人啊。

不过如果真是有这种机会，那个老书生，恐怕会毫不犹豫，晓儿，你可知道那个老书生，会怎么选择，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死，哪怕是百年，十年他都会为了那所谓的天下太平，为了那无辜的百姓选择去死。

那个老榆木疙瘩，他以为他谁？他死了，百姓就真的能够记住他的好？他死了就真的能够保证这他娘的天下就真的会天下太平？

呵呵，痴心妄想，要真是天下太平了，还他娘的需要我秦云干什么？给他老书呆子，研墨啊。

秦晓，还是破天荒的看到这样的父亲。在他的眼里，他记得在自己城头击鼓，在自己的娘亲魂断城门后，父亲就没有说这么的的时候，哪怕是对他也是极其严厉，仿佛要将他和母亲的学识都教授给给自己而当他看到了这样的父亲他愣在了书房。

他那是才懂，原来父亲太孤独了，这个天下没有了能够读懂看懂父亲的人了。而现在父亲有知音了。

当时的秦云，就在那里碎碎念，甚至有一些疯魔，最后所有的絮叨都化作了，那一声喟然长叹，化作了一句老书呆子，你这么做，不过是心还没有被伤透了罢了。

不过你还真的当得起我秦云的夸耀。

青衫初入九重城。结友尽豪英。蜡封夜半传檄，驰骑谕幽并。

时易失，志难成。鬓丝生。平章风月，弹压江山，别是功名。

读书人要是都读成了你老书呆子，这个德行，除了老夫这样的武夫天天被你们为难以外，可能天下似乎也会不错啊。

可惜这天下，永远只会有一个秦云，也只有一个你这个老书呆子。这天下不会第二个你我，但是可能会有第二批你我！

当时的秦晓，怎么会知道父亲当时的话，今天看见老乞丐所书，他仿佛有所明悟。

老乞丐，看着思绪万千却又竭尽全力，观看自己悲来呼的的秦晓。